这一听赵文振要求单独面奏,太宗难免有些为难,可也就只犹豫了一下而已,最终还是决定给赵文振这么个机会,概因在太宗看来,赵文振办事一向牢靠。若不是真出了重大问题,他定不致于做出如此得罪人的事儿来的。
“臣等遵旨。”
太宗的口谕既出,房玄龄等人自是不敢有违,只是在退出书房时,望向赵文振的眼神里,难免都透着些异样之光芒。
“陛下,微臣有二事要奏,其一。就在刚才,微臣接到了虞部郎中何栋从登州蓬莱寄来的一份急信,个中之内容令人毛骨悚然,微臣不敢有丝毫的迁延,不得不前来请求圣裁。”
待得众宰辅们尽皆退下之后,赵文振自是不敢再让太宗开口催促,紧着便从宽大的衣袖里取出了封信函,双手捧着,就此递到了太宗的面前。
“好个曹方,当真胆大包天,竟敢瞒着朕如此肆意胡为,真当朕不敢杀人么!”
在看完了何栋的来信后。太宗顿时勃然大怒,没旁的,尽管已有了玻璃产业的暴利,可盐铁二利依旧是国家岁入的最重要组成部分。谁动了这一块,那都是在挖李家江山的墙角,更遑论登州刺史曹方竟然是以一州之尊行此恶事,这里头谋反的意味着实浓烈得惊人。自由不得太宗不为之震怒不已的。
“陛下息怒,事尤未查明,尚不能断定曹刺史是主动为之,还是受人胁迫,另,登州驻有我大唐水师一部,负有海、河防之要务,却始终未见该部都督陆明禀过私盐团伙一事,其中未必无由,故,微臣以为此事之处置当须得谨慎再谨慎,若是走漏了风声,却恐青州一地出大乱啊。”
自古便有坑灰未冷山东乱之言,当真不是说笑的,那地儿民风彪悍已极,从汉末时起。就一直是动乱之源,正因为有此顾虑,赵文振这才会强烈要求单独面奏。
“爱卿所虑不无道理,嗯,依卿看,此事当何如之为宜?”
赵文振这么一说之下,太宗立马便冷静了下来,与此同时。也自不免有些个头疼不已,概因青州远在数千里之外,朝廷难免有鞭长莫及之虞,派去查案的人若是能力稍有欠缺的话,不单不能绥靖地方,反倒有可能导致动乱大起,再说了,以什么名义派人去查案也是件令人伤脑筋之事来着。
“从目下的局势来看,微臣前去登州无疑最为合适,理由有二,其一,我工部既是已确定在登州设立新型盐场,微臣以指导的名义前往,当不致引人遐思;至于其二么,微臣今日惹上官司了,虽说注定必胜,却恐惹来不少非议,借此机会以避难的由头去登州一行,也属说得通之理由。”
太宗这么句问话一出,赵文振立马便意识到这桩去登州的差使是注定躲不过去了的,既然这样,那还不如主动自请,如此,既可赢得老泰山的好感,顺带着还能将何府的事儿来上个快刀斩乱麻,虽说会吃点小亏,可从长远来看,无疑还是合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