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身为主官,官威自然是不能少的,赵文振在稳步走向前堂中正的文案之际,刻意假咳了一声,以宣示自己的到来。
“下官见过赵大人。”
尽自满肚子的怨气,可这一见赵文振已至,陆秉又哪敢大意了去,赶忙紧着上前两步,深深地便是一躬。
“陆大人客气了,请坐罢。”
对陆秉这个一门心思来制造麻烦的家伙,赵文振自然不会有丁点的好感可言,与其见面一向都是公事公办之态度。此时自然也不例外。
“谢大人赐座。”
明知道赵文振不待见自己,陆秉也自没敢有甚怨言,没旁的,概因这几个月下来。他可是被收拾惨了的。
“何事,说罢。”
陆秉的忍气吞声状看起来蛮可怜的,可赵文振却是浑然没给他丁点好脸色看,不为别的,只因这厮做事实在是太不地道了些——按大唐律制,司马名义上是地方上的第二把手,可实际上只不过是闲官而已,并无具体的掌职。偏偏陆秉仗着是魏王的人,在来伏俟城的一路上就没少打着魏王的旗号私下拉拢同行的官员们,到任后,更是试图架空赵文振,上蹿下跳得个很是欢快,若是换了别的大员,只怕还真顶不住这厮的背景与手段,可惜他遇到的是赵文振,也就只办了个培训班外加官员调整,便即将陆秉以及投靠了他的那些官员们全都闲置了起来,而后再寻机狠狠地敲打上几次,陆秉差点没被折磨死,然后么,这厮可不就学乖了?
“禀大人,那些生番闹得厉害,坚持要我青海先放了那批羊同战俘,还说若是……,唔,若是不放,他们就自己派兵来接了,大人,您看这……”
望着面前这位年纪只有自己一半大的主官,陆秉心中的悔意不可遏制地便狂涌了起来——早知今日,当初他就不该自告奋勇。瞧瞧,好端端的王府主薄不干,偏偏跑来这苦寒之地遭罪,这不是倒霉催的么。
“派兵?行啊,那就让他们来好了,某说过了,一名战俘换一匹战马或是一头健牛,这是底限,没得谈。”
哪怕放了战俘,两国也肯定会派兵来攻,不放也一样,既如此。那又何必放呢?再说了,战俘可是极其好用的免费劳力来着,搞工程、放牧、开垦啥的,那都能派得上大用场,就青海目下这等百废待兴之局面,赵文振恨不得再多抓上一批呢,又哪肯轻易放人的。
“这……”
一听赵文振又是这般说法,陆秉的头顿时便大了好几圈。
“怎么,陆大人可是别有异议么,嗯?”
赵文振本来就没指望陆秉能谈出个啥名堂来,之所以把谈判事宜丢了过去,除了拖延时间之外。便是在继续敲打陆秉,省得这货没事尽瞎折腾。
“下官不敢。”
魏王的招牌在京里好用,可在赵文振面前,却是一点都不好使,陆秉心中虽是怨气满满,却也没辙。
“那就好,还有旁的事么?”
赵文振对魏王李泰一向不感冒,可也不致于恨屋及乌。关键是陆秉这货就一老官痞,除了会耍小阴谋之外,政务上的能力差得够呛,还没点自知之明,对这等货色,赵文振又哪能看得上眼,自然也就不会跟其讲啥客气的。
“没,啊,下官近来身体颇有不适,还请大人准假数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