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萧瑟瑟揉揉眼睛,“忘言,你昨晚是不是出去了?我隐约听见你和四殿下说要去帝宫。”
“嗯。”玉忘言抚着萧瑟瑟的头发,待她更为清醒了些,方道:“昨晚出了件事,令我困惑。”
☆、逝者之声
萧瑟瑟睁大了眼睛,“发生了什么事情?”
“天英帝昨夜,险些驾崩。”
萧瑟瑟一惊,身子略有些发抖,而在她颤抖之前,就已经被玉忘言紧紧的搂住,完全纳入怀中。
萧瑟瑟喃喃:“太突然了。”
“这样的突然,以后还会有。”
“忘言……”萧瑟瑟抚了抚他的胸膛,“是太医们合力,救了天英帝?”
玉忘言的喉头滚动,“瑟瑟,这正是我要和你说的,我想听听你有什么见解。”
“嗯,你说,别绷着脸。”萧瑟瑟感受到玉忘言的沉重,笑着打趣,“不管是什么问题,我们一起想办法都能攻无不克的,不是么?”
玉忘言露出一抹笑意,“好……”
对萧瑟瑟,玉忘言再也不会隐瞒什么,一五一十,把林家表妹的事都说了。
萧瑟瑟同样震惊,沉默良久,说道:“忘言,还记得我曾经被母妃辱骂过吗?”
“……记得。”
“那时你告诉我,母妃是因为四殿下差点死在湖阳,而迁怒你我。”
“是。”
萧瑟瑟翦瞳如水,凝视着玉忘言,“或许是我太过敏感,心里面总是觉得,母妃不应该那样辱骂我们,就算是生气,也不该是那样的深仇大恨,毕竟她是你的母妃不是吗?”
玉忘言心下一紧,“瑟瑟,你是想说……”
“她真的是你母妃吗,忘言?”
玉忘言身子骤僵,萧瑟瑟赶忙抱住他,小手在他背后宽慰似的抚着。
“忘言,我不是怀疑什么,只是觉得,一个母亲不应该这样……”
“我知道。”玉忘言渐渐放松下来,感觉到一双小手在背后暖暖的拥着他,心里也如被滋润了似的,不再像刚才那样疼的抽紧,“仔细想来,你说的的确是个疑点。但母妃被天英帝抓进帝宫,我只能寻机会与她私下相见,这些都是事实。”
“也就是说,你从第一次见到母妃的时候,她就已经在帝宫里了是吗?”
“嗯。”
“那么,在帝宫里的这个母妃,未必是从前的晋王妃啊。”
这样的言语,对玉忘言来说既残忍又不得不面对,如果是由别人口中说出,他多半冷脸面对、嗤之以鼻,甚至恼怒而去,可经由瑟瑟来说,他只觉得自己的思路渐渐理性起来,客观的思索所有,便真的会发觉这些问题。
萧瑟瑟侧头,把脸贴在玉忘言的心口,“忘言,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从父王之前的种种行为以及想杀我这几点来看,我不认为父王是个堂堂正正的人,也就不会那么相信他说出的话。我知道自己这样讲你会难受,但是,我只想你能好好的,不要吃了亏。”
玉忘言忽感到哽咽,搂紧萧瑟瑟,一手抚过她隆起的小腹,炽热的温度渗透进去,让萧瑟瑟的身子变得更暖。
他道:“父王对天英帝的仇,却是无假。从小到大,他都在给我灌输仇恨,如今让我去质疑,实在难以有条不紊。”
“忘言,你不要急,有我陪着你。”萧瑟瑟侧头,轻轻吻了玉忘言的脸,“还有我肚子里的孩子,我们两个都陪着你,不管还会发生什么震惊的事,我们都给你力量克服。”
“瑟瑟……”感动让玉忘言的全身都涌上了暖流,他抚摸着萧瑟瑟,她的发,她的身子,她的小腹,千言万语汇作一句:“有你真好。”
萧瑟瑟呢喃:“我也离不开忘言……还不知道,这孩子是个男孩还是女孩呢……”
“都好,我都喜欢。”玉忘言亲吻萧瑟瑟的鼻梁,“瑟瑟,你放心,再动荡难测的环境,我也要护住我们的家,不会让你和孩子有事。玉倾玄也好,父王也好,我在,你就不用担心他们。”
“我信你的,忘言……”萧瑟瑟甜美的一笑,送上温柔的亲吻,不想玉忘言快她一步啄过来,引发了萧瑟瑟促狭的笑声。
这样的亲昵,在如今这多事之秋,显得难能可贵。谁也不想虚度时光,抓紧这丝丝缕缕的时间,沉浸在爱人和家室的温暖中。
窗纸上的冰花被窗外的阳光照着,有那么一朵,忽然松动、脱落,发出轻微的响声。
这响声让萧瑟瑟回了神,这才意识到此处不是瑾王府的卧房,而是四王府的厢房。
玉忘言为她理了理额角的乱发,柔声道:“再躺一会儿,我去弄些粥点。”
萧瑟瑟轻笑:“玉倾云不会这样没眼色吧,还让客人早晨起来自己找吃的。”
“你再躺一会儿。”玉忘言用被子把萧瑟瑟包裹严实了,不顾自己受冻,等做完了这些才起身穿衣。
萧瑟瑟看着心疼,“把我裹成蚕蛹,你却冻着。”
“我是习武之人。”玉忘言轻描淡写的带过,又俯身在萧瑟瑟的额上吻了下,这方出屋去了。
萧瑟瑟也不知玉倾云是犯了什么毛病,竟然真的没眼力到不管客人的早饭问题,害玉忘言在四王府里又找又问的才找到厨房,厨房还人手不足,玉忘言便借用食材亲自给萧瑟瑟做了早饭。
所以这顿早饭,萧瑟瑟虽然吃的心暖,却同时把玉倾云狠狠腹诽了一顿。
玉忘言和她一道用膳,快要吃罢时,玉倾云才仿佛想起了他们,用送来了些糕点以示赔罪。
萧瑟瑟毫不客气道:“四殿下忙什么去了?我们早就自食其力的解决了,这么些精巧的糕点,还是拿给访烟姐姐吧。”
玉倾云把糕点盘子放在了萧瑟瑟的面前,和颜悦色道:“早晨访烟的伤势反复,在下和应神医一直在她房中,还请瑾王妃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