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继藩不禁乐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嘛?”
这感受,方继藩经常都有,明明自己三观奇正,可在有的人眼里,却成了怪物一般,似自己这样先天下之忧而忧的盖世英雄,生生被人误解为了一个无恶不作的恶徒。
徐俌怎么看怎么觉得方继藩脸上那表情这厮有幸灾乐祸的意味,气呼呼的瞪他一眼道:“你笑什么?你这狗崽子,当初若不是家父将你大父自土木堡中背出来,哪里会有你,你坑害老夫孙儿倒也罢了,现在还好意思幸灾乐祸。”
方继藩憋红了脸,老半天才道:“不是我大父背了令尊吗,怎么可以反过来说。”
“胡说!”徐俌怒气更盛,道:“那时候你还未出生,哪里晓得……”
“我爹说的,我爹不会说谎。”方继藩很认真的道。
见徐俌要大怒,方继藩却是道:“世伯,先将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放下,既然世伯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些流言自是不足为惧,陛下明察秋毫,自然是不会理会的,现在最紧要的是………这些人既然想要构陷世伯,自是希望借助魏国公府在江南的影响,来完成他们的野心,这件事……我想想……倒不必害怕,世伯现在应该做的,就是什么也不必管顾,先看看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花招再说。至於陛下那里,小侄定会给世伯作保,陛下圣明,岂会中这些小人的奸计。”
徐俌这才放心一些,这事儿,他和方继藩说,就是害怕方继藩这狗东西在背后火上浇油,这方继藩很得圣宠,只要他不使坏,且看在徐方两家的旧谊上,想办法为之美言,自己便可轻松一些了。
他叹了口气又道:“这些奸臣贼子,实是不得好死啊,继藩,此事就有劳你了。是了,飞儿去了吕宋,不会有事吧,你是不是早有了计算,能保他平安?”
说到自己的孙儿,他又不得不忧心起来。
“这……”方继藩一脸冲疑的样子:“这个不太好说,小侄有一句不知当讲不当讲。”
徐俌皱着眉头道:“你但说无妨。”
方继藩道:“小侄见世伯的身体还算康健,老而弥坚,其实……其实……若是能再添新丁,那便……便……“
”狗一样的东西!“徐俌已经忍不了了。
方继藩却已一溜烟的跑了。
………………
一封奏疏,送至弘治皇帝的案头前。
弘治皇帝手里拿着奏疏,不禁陷入了冲疑之中。
他显出了极谨慎的样子,奏疏反覆了看了数遍,而后搁下。
随即,他命人叫来了萧敬。
“有御史风闻弹劾魏国公欲反,此事,厂卫有侦知吗?”
弘治皇帝手轻轻的磕着案牍,一脸疑虑的样子。
这是天大的事。
魏国公府在江南历经数代, 镇守江南一百多年,树大根深,一向忠心耿耿,可突然传来这样的流言,既是匪夷所思,却又让人不得不谨慎面对。
萧敬似乎最怕的就是陛下提起这个,忙是拜倒道:“厂卫……厂卫那里……也听说了一些……”
“为何没报?却让御史先报了来?”弘治皇帝严厉的看了萧敬一眼。
“这……这只是……坊间流言,奴婢……奴婢……”萧敬忙想解释。
弘治皇帝却看了萧敬一眼:“你的意思是……魏国公绝不会反?“
”这……“萧敬听到此处,便打了个寒颤:“这……这……奴婢可不敢说,陛下……奴婢不敢保证。”
这么大干系的事,他萧敬哪里敢作保,若是万一魏国公真的反了呢?哪怕只是万一,可想到有可能要跟着魏国公一道碎屍万段,萧敬也绝对不敢冒这巨大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