簪着毛笔的进贤冠。看他的容貌,正是那个叫程厚道的傻瓜,只是此时他全身上
下全无呆气,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眼底却隐隐闪着寒光。
襄城君慢慢走过去,像不认识一样打量着他,灯光下,那张艳如桃李的面孔
充满了谨慎和戒备的神情。她张口想说什么,却见那男子抬起手,漫不经心地勾
了勾手指,让她进前,然后用下巴示意了一下身边。
木桶旁放着一只剥好的丝瓜瓤,丝瓜子已经去掉,只剩下金黄细密的内瓤。
襄城君怔了片刻,才意识到他是让自己给他抆背。一股怒气涌上心头,襄城君挑
起眉梢,面露愠色。她双手握在胸前,对那只丝瓜瓤看都不看一眼,盯着程宗扬
冷冰冰道:「你是什么人?为何要来洛都?」
程宗扬打了个嗬欠,懒洋洋道:「你说呢?」
忽然间襄城君嫣然一笑,神情变得妩媚异常。她美目微微一瞥,娇俏地抛了
个媚眼,那种妖艳的媚态,让程宗扬也不禁为之失神。与此同时,鼻端飘来一股
淡淡的异样气息,猛然闻到似乎令人直想掩鼻,余味却香媚之极。
程宗扬恍惚间想到,难道这就是狐狸精所谓的骚味?
襄城君却是目光数变,然后转身就走。
襄城君刚转过身,就看到一只茶盘递到胸前,却是方才的艳姬捧茶过来,两
人险些相撞。
襄城君身形微闪,想要避开,谁知那女子的茶盘也同样移来,眼看茶盘就要
撞到身上,襄城君窍手一伸,翘起两根玉指,按在茶盘边缘。
指尖微一用力,她却发现那只茶盘像游鱼一样滑不溜手,劲力刚一吐出,就
如同泥牛入海,被人轻轻巧巧的卸去,倒像是她自己伸手想去接住茶盘,却手上
一滑,几乎要把茶盘掀翻一般。
就在这时,茶盘往前略微一递,动作看似极轻,但襄城君力道已经用尽,被
茶盘一推,不由自主地退后一步。错愕之下,襄城君抬手挡住茶盘,劲力连吐,
试图将茶盘原封不动地推回去。可那只茶盘被艳姬稳稳托在手中,无论她如何变
招,都无法推动分毫。
襄城君心下大怒,索性放开茶盘,抬掌往盘上的茶盏拍去。
木制的茶盘微微一旋,茶盏停在了襄城君掌中。
襄城君一手捧着茶盏,脸上终於露出惊骇之色。她这一掌拍出,就算是石盏
也能拍得粉碎。可那只茶盏却仿佛无视她的掌力,就那么被她轻轻拿起。
这并非巧合,而是那艳姬算准了她的出招,用茶盘托着茶盏一送,陶制的茶
盏无论递出的角度,还是蕴藏的劲力都巧妙之极,不仅正好抵消了她这一掌拍出
的力道,而且正好停在她指间。
两人动作极快,从险些相撞到襄城君拿住茶盏,前后不过一眨眼的工夫。外
人看来,倒像是襄城君转身时不小心碰到茶盘,伸手扶了一下,然后用一个再正
常不过的动作顺势拿起茶盏,从头到尾没有半分异状。
望着那名艳姬脸上浅浅的笑意,襄城君眼底禁不住露出一丝惧色。她此前蓦
然听到五原城的消息,情急之下,顾不得多想,便连夜来找那个呆子。谁知见面
之后她接连施展狐族秘术,那呆子却全无反应,襄城君暗叫不妙,知道这呆子并
非狐族一脉,於是转身就走,不料又撞上这名艳姬。
借着茶盘小小的比试一番,襄城君已经知道那艳姬的修为远在自己之上,即
便取自己性命,也轻而易举。如果翻脸的话,只怕自己连这道门都出不去。
意识到实力的巨大差距,襄城君打消了翻脸的主意,嫣然笑道:「难为姊姊
还给奴家送茶汤来。」
那艳姬笑道:「这可不是给你喝的。主人饮了酒,容易口渴,你先去服侍主
人用过茶水,然后再去给主人陪浴好了。」
襄城君妖媚的面孔时红时白,手中的茶盏仿佛重逾千斤,半晌才回身往木桶
走去。那呆子身边一个侍姬就有如此修为,他却装痴扮傻,潜入府中屈身为奴,
想方设法接近自己,他到底会有什么样的谋划?襄城君想想就觉得背后发凉。
襄城君走到木桶旁,强忍着把茶盏砸到他脸上的冲动,双手奉上茶盏。谁知
她刚弯下腰,膝弯处忽然一麻,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茶盏险些脱手。
那艳姬扶住她的手腕,笑道:「小心了。」
襄城君强笑道:「多谢姊姊。」
「哟,这可当不起。」那艳姬仿佛不经意地说道:「你就叫我卓姨好了。」
襄城君怔在当场,望着那艳姬浓妆的面孔,似乎想起了什么,又似乎不敢相
信。
「别罗嗦了,」程宗扬道:「过来给我洗头。」
那艳姬接过襄城君手中的茶盏,笑着推了她一把。襄城君这才发现,以自己
的修为,在她手下就像婴儿一样,全无半点反抗之力。她只好跪在木桶后,一边
挽住主人的头发,一边忍不住朝那艳姬张望。
襄城君早已听说太乙真宗的卓教御如今正在北邙,可这样的念头简直是开玩
笑,堂堂太乙真宗的教御怎么会出现在洛都一条陋巷之中?而且还浓妆艳抹,衣
着暴露,就像一个下贱的娼妓。
也许只是同姓而己。襄城君安慰自己,天下之大,姓卓的女子又不只太乙真
宗的卓教御一个。
襄城君想着,一边给那呆子沐发。目光不经意地落在那呆子颈后,猛然间瞪
大眼睛,发出一声惊叫。
一个呼吸之后,襄城君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她挽着程宗扬的头发,发出吃吃
的娇笑,「你这呆子,好生不老实,来便来吧,还装模作样地骗人家……」
程宗扬心下纳闷,他回到住处,才知道卓美人儿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以卓云
君的修为,对付一个狐女可以说手到擒来。因此他打定主意,襄城君不来便罢,
如果敢来,自己即便强吃,也要把她制住,好揪出她的狐狸尾巴。
正如自己所料,襄城君发现不对,就萌生退意,然后卓云君出手,把她强行
留下。谁知襄城君会突然改变态度,亲热得令人难以置信。
襄城君娇嗔道:「这么久都没有音信,我还以为她忘了人家这个女儿呢。」
「你是她的女儿?」
「是养女啦。」襄城君道:「奴家是苏姨收养的孤儿,论血脉,比不上苏姨
的天狐血脉,可也是狐族嫡传。苏姨当日原说旬日便回,没想到一去便是二十余
年,一点消息都没有。直到去年奴家才听说她在五原城。苏姨走时,奴家年纪尚
小,这个标记却是见熟的……」
襄城君说着,双手拥住程宗扬的脖颈,伸出舌尖在他颈后舔了舔,吃吃娇笑
道:「你这呆子,既然有标记还不肯说,骗得奴家好苦。」
程宗扬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来自己颈后那个耻辱的奴隶烙印。没想到却因为
这个印记,才使得襄城君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襄城君一连串地问道:「苏姨眼下可好?为何去了五原城?这么多年都不通
音讯,莫非是出了什么事?为何她不回来看我?」
襄城君满肚子都是疑问,喋喋不休问个不停。程宗扬随口回答,无非是一切
都好,让她不必担心。她亲爱的苏姨如今还有些事,快则年底,慢则明年,肯定
会回洛都一趟。
襄城君安下心来,她瞥了一眼旁边的艳姬,在程宗扬耳边道:「她真是太乙
真宗那位卓教御吗?」
程宗扬笑道:「你猜呢?」
「若看她的修为,多半是真的。可若是真的,又怎么会……」襄城君打量着
她身上的衣着,不由冲疑起来。
忽然她眼睛一亮,「莫非是苏姨的天狐秘典已经大成了?」襄城君兴奋地说
道:「苏姨说过,天狐秘典一旦大成,不仅变化无穷,而且能惑人心智,任意驱
使。苏姨最恨太乙真宗那些牛鼻子,没想到竟然把他们的教御捉来当作奴仆。嘻
嘻,倒是便宜你了。」
程宗扬原本打算让卓美人儿亮明身份,一来震慑这个妖女,二来也好顺水推
舟,让襄城君相信这些都是苏妲己的手段。然而看到襄城君的笑脸,程宗扬却突
然间不想证实卓云君的真实身份。也许仅仅是因为不想让襄城君把卓美人儿视为
苏妲己的婢仆吧。
程宗扬道:「她的身份你不用管。但你那位苏姨,与她是姊妹相称的。」
襄城君不由改容相向,幸好自己没有得罪她。不过她与苏姨姊妹相称,在这
个呆子面前却如同侍姬,这个呆子的身份难道还在苏姨之上?
「喂,你叫什么名字?」
「程厚道啊。」
「骗人!」
「当然是真的,不信你打听打听去。」
襄城君半信半疑,不过他名字即便是假的,他颈中的印记也做不得假。
「苏姨把这么厉害的人都交给你,看来你是苏姨的心腹喽。」
程宗扬神情傲然地哼了一声,「何止是心腹?」
襄城君笑道:「你年纪又不大,当然不会是苏姨最喜欢的那个人——不过苏
姨让你来找我,你肯定是她最信任的人了。」
「说得没错。」程宗扬咳了一声,「她让我来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长进。」
「奴家这些年没有苏姨指点,只能自己修炼,那些法术又难得要死。」襄城
君拥着他的脖颈,娇滴滴道:「呆子,你可一定要给人家美言几句。」
程宗扬摸着她柔软的窍手,露出一副色迷迷的表情,「那要看你有没有什么
长进了……」
襄城君抬起上身,双手挽住衣襟一分,衣衫从肩头滑落下来,露出一具白艳
的肉体。她双手托住丰挺的雪乳,娇声道:「奴家的姹狐心法已经修至第六层了
呢……帅哥,你看奴家这对奶子美不美?」
襄城君双乳确实很美,乳峰丰挺浑圆,饱满的乳肉又白又腻,像违反地心引
力一样高高耸起,充满弹性。
「奴家的奶子模仿的是江婕妤。」襄城君媚眼如丝地说道:「江婕妤身材高
挑丰满,乳房最是肥滑圆硕,白生生如同雪团一般,触手绵软,偏又丰挺耸翘,
不管怎么揉弄,都不会变形。」
说着她用两指捻住一颗樱桃般配乳头,娇媚地扯起,然后轻轻一松,丰满的
乳球在胸前沉甸甸跳动起来,抖动出一片香艳的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