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2 / 2)

陛下太偏心 梨仔 3493 字 1个月前

金缕步子一顿,稍后又抬起腿,掀帘进了暖阁。

里间果然坐了两个人,宝座上的是赵陆,另一个坐在下首的年轻男人,想来就是金公公说的忠勤伯了。

金缕福身行礼:「拜见陛下,拜见忠勤伯。」

「咦?」年轻男人好奇地望向她,「你知道我是谁?」

他摸着下巴:「我的美名竟已散播到宫里来了么?这可不行,陛下该容不下我了。」

金缕有些尴尬,新忠勤伯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么?

而赵陆毫无所动,对着金缕道:「你是爲了孙旭尘的事来的?」

金缕应道:「是。前几日孙太后让奴婢问孙家拿春选时的名册,正好传话的小公公听见几句,告诉了上来,奴婢便知晓了一二。」

传说被女人迷昏眼睛的忠勤伯就在眼前,金缕有些犹豫,问道:「这事不是一对孤儿寡母可做得出的罢……?」

赵陆还未答话,边上的姚沐已替他回道:「是我帮的忙。」

虽然忠勤伯府日渐没落,但爵位仍在,他带着人进了刑部的大门,对方也不好当面拒绝,只好做做样子翻出了旧案,说再研究研究。

听到回答,金缕安了心,道:「既然如此,陛下定有自己的主张,奴婢也不多话了。」

赵陆点头:「这案子翻出来,定要牵扯许多,你也预备着罢。」

闻言,金缕的心一跳,深深福礼道:「是,奴婢一定预备好了。」

说完话,金缕要告退,临行前忍不住望了一眼姚沐。

「伯爷莫怪奴婢多嘴。」金缕斟酌语句,轻声解释道,「同孙府传话那小公公,说外头都在传,伯爷耽於郑妻美色,所以才做出这些事。如此谣言,还是早日制止爲好,不然倒误了众人对伯爷的印象。」

「啊?」姚沐目瞪口呆,又有些懊恼,「什么耽於美色?没凭没据的。」转身对着宝座上的赵陆,「小陆,这可不行,我还未娶妻呢!叫人听见多不好。」

赵陆幷不理他,只对着金缕道:「姑姑操心了,此事忠勤伯自有对策。」

「是。」金缕应了一声,便退出了暖阁。

「我那英明神武的形像还未传出去,倒莫名其妙多了好色的名头,这太不行了啊小陆--」

等金缕走了,姚沐就在一旁哀声怨道,长吁短叹。

赵陆忍耐了一会儿,终於皱眉道:「别叫我小陆。」

「小陆?」

娇软的声在耳畔响起,赵陆睁开眼,朝着身旁望去。

赵宜安已醒了,她窝在被中,趴在赵陆边上,正歪头看他:「小陆。」

赵陆抬起手背,压在眼睛上,问她:「想起了么?」

看窗外天色未亮,赵陆放下手,又道:「再睡会儿罢。」

听见他的话,赵宜安翻了个身,成了躺着的姿势,道:「我睡不着。」

「嗯…… 」

赵陆长长应了一声,昨夜他忙到淩晨,那会儿赵宜安已睡熟,他却冲冲才回华滋堂,算起来不过睡了一两个时辰,这会儿正是困顿的时候。

但赵宜安说睡不着,他便问:「怎么睡不着?」

赵宜安又翻了个身,正好面向他。

她的嗓音忽然低了许多,对着赵陆小声道:「难受。」

赵陆半坐起身,拿手心贴了贴赵宜安的额头,果真有些热热的。

又探进寝衣摸了摸她的脊背,出了不少汗。

赵陆清醒许多,替她掖好被角,起身摇响床头的金铃,叫了守夜的宫女入内。

在宫中轮值的太医,被召到养心殿为湖嫔请脉。

悬着丝綫诊了许久,太医才拱手道:「娘娘是受凉感了风寒,吃几帖药便能好了。」

赵陆披着外衣坐在屏风外,闻言,让宫女带太医下去写药方,又转进了屏风内。

赵宜安正自己慢吞吞往下放衣袖,见赵陆进来,立刻冲他扬起笑。

赵陆却不吃她这套,故意沉下脸,只道:「好起来之前,都不许穿新裙。」

暖阁里有炭盆,终日都是暖的,赵宜安近日又未曾出门,只有先前针工局送来新衣时,她起兴换了薄衫,走过穿堂来见他,吹了些冷风,这会儿才感了风寒。

赵陆话音才落,床上坐着的赵宜安就已赌气别过脸,也不说答不答应。

脱了外衣,赵陆重又在床上坐下,伺候的宫女熄了灯退出,屋中只余他们二人。

上了床,赵陆自盖好锦被,又说:「药已在煎了,醒了记得吃,莫忘了。」

赵宜安裹着被子,只露出一捧青丝,仍旧没有回应。

赵陆便自己睡下,才闭上眼睛,身旁忽然有了动静。

他睁眼要瞧瞧情况,胸口一沉,赵宜安裹着被子,压在了他身上。

赵陆蹙眉:「不许--」

只说了一个字,就见赵宜安的脸忽然凑近,她咬住赵陆的唇乱舔一气,又将小舌伸进他嘴里搅了一通,待到二人唇齿间皆是对方的津液,她才心满意足离开。

「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赵宜安咂咂嘴,说出的话理直气壮。

赵陆也默默舔了舔嘴角,接受了她的说辞,道:「好。」

顿了顿,又道:「要是不行,你定要再试几次。」

「嗯?」赵宜安想了想,似乎是这个道理,她便点头:「好。」

未想赵宜安竟真的应下,赵陆忍不住轻咳一记,又道:「睡罢,睡足了才能早些好起来。」

之前郑侑与孙旭尘一事,刑部看在忠勤伯的面子上,翻了翻旧案,想着再应付一番,谁知京中忽然起了一股声音,说必要彻查此事。

发声的皆是国子监中的学子,一个个年轻气盛,正是愤世嫉俗的时候,不知怎么听到这消息,联合上书,要替郑侑讨公道。

刑部的人也是一头雾水,如何又牵扯到国子监去?

待细看了郑侑的履历,才知他生前有功名在身,还是个备考的举人,谁知有朝一日飞来横祸,竟惨死在孙家仆人手中。

这还得了?先前这事人不知鬼不觉,如今却因为忠勤伯满腔热血插手此事,还领着郑曹氏与其幼子进过刑部大门,美其名曰找寻线索。结果阴差阳错将事情传得众人皆知。

同是读书人,自然知道考取功名不易,设身处地想想,若自己遭了这事,致使年迈的母亲撒手人寰,妻儿也因此流落异乡,无处申诉,该是何等叫人绝望?

况且孙氏在朝中独大,有依附於它的人,也不会缺看不惯它的人。

内阁大学士吴雪纬便是其中一个。

他向来与孙仁商不对付,这会儿有人告孙仁商的儿子,吴雪纬乐得给人添堵,便召了门下学子,也掺了一脚。

读书人可不是吃素的,折子如雪花一般飞入,上头引经据典,说得头头是道,要求刑部重审此案,若刑部不理此案,就是大周的耻辱,刑部的众位大臣,就是千古的罪人。

被连着扣了几顶摇摇欲坠的高帽,刑部的压力便越发大了起来。

等到了四月初,天子被迫出面,下旨命刑部翻出此案,重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