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1 / 2)

偿我平生不足 萌吧啦 2736 字 2个月前

85.番外

「听差了吧?」莫宁氏握着七月的手,将她的袖子向上撸了一圈。

大抵是不舒坦,七月伸手去拉袖子,偏身上的棉袄十分厚实,套着棉袄的短短手臂,愣是摸不到自己另外一只手。

「咱们七月,难不成是个天才?」莫宁氏笑嘻嘻地,又将七月另外一只袖子卷上去,觑见她躺在床上,将两只手臂在床上磨蹭,慢慢的,就似水滴石穿般,两只被高高卷起的袖子,就滚了下来。

七月舒坦地一叹。

莫三赶紧地说:「母亲,我们明儿个就走。」

「明儿个,不说好了,二十一家里给你践行吗?不跟你祖父、父亲说一声,就走?还有淩家、柳家,也该去问候辞别。」莫宁氏慢条斯理地说。

莫三笑着对莫宁氏作揖,「就请父亲、母亲,替儿子给各处赔不是了。争芳,去跟府里上下说一声,叫齐清让准备着,明儿个就启程去延春。」

「是。」

「当真要走?」莫宁氏嗔怨地在莫三肩膀上一捶,含泪道:「那你等一等,今晚上就向衍孝府去,一家子吃个团圆饭再走。」

莫三望着淩雅峥应了下来,亲自搀扶着莫宁氏出去,回来坐在床边,瞧见淩雅峥给七月换衣裳时七月格格地笑,伸手向她露出来的白嫩屁股上一扭,见她似是知道害羞一样扭身躲开,就对淩雅峥叹道:「不走不行了。」

「……你瞧她……」淩雅峥忧心忡忡地看着穿了单薄棉衣自由滚动的七月,心道莫非她也是再生之人?

「大家伙能聚在一起,也算是一场缘分。就莫问前缘,珍惜今朝吧。」莫三拢着袖子,凑到七月面前,郑重其事地问:「这位不知是小姐妹还是老前辈,是不是有什么冤仇?」

本是一桩叫人十分忧心的事,偏莫三一开口,淩雅峥就笑了起来,「你这问得是什么话?」

「好歹相识一场,你说出来,爹爹,不,晚辈替你处置了?」莫三探着头又问。

淩雅峥依稀瞧见七月黑白分明的眸子一翻,饶是自己经历离奇,也不由地纳罕。

「你不肯说?」莫三又问。

淩雅峥笑道:「才几个月的孩子,能说出什么来?」

莫三严肃道:「方才不就喊热了吗?今晚上你看着她,别叫旁人插手,咱们先离开京城再说。若叫旁人看出蹊跷来,那关系可就大了。」

「……若果然是,你怎么办?」淩雅峥疑惑着,也不知若是七月也是个没喝过孟婆汤的人,可还会待她如初。

莫三笑道:「不说了吗?相识就是有缘。」

「你对着她,一直以晚辈自居?」淩雅峥一怔。

「是又怎样?慢说她是个小前辈,就算是个山野鬼狐托生过来的,也要敬重着。」莫三摇头晃脑地道。

「不跟你胡说了。」淩雅峥只觉莫家三兄弟,都别有一番宽容心怀,莫静斋不拿着婉玲的陈年旧事打压她;莫雪斋也没对蕙娘一棍子打死……想起七月的亲事,叹了一声,「那关家……」

「叫你在淩家、关家里头选,你选谁家?」莫三忽然问。

淩雅峥一呆,「自然是……」吐出三个字,便顿住,淩家里头,元晚秋、白树芳、马佩文都不是好相与的,做亲戚还好,若是做亲家婆婆,那可就不好对付了。连淩尤成、淩智吾都被算计了去,为他人做嫁衣裳,更何况旁人?「关家。」

「这就是了,世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事,差不多就得了。」莫三十分看得开,忽地左边耳朵一跳,「小姊妹、小前辈,听见外头什么声音没有?」凑到七月面前,一只手将她托起,见她只睁大眼睛巴巴地望着他的鼻子看,就伸手向窗外指了指。

七月扭头看向窗外,茫然地转过头来。

莫三干脆地抱着七月走到窗子边,只听见窗外传来清脆的叮咚声,不似琴瑟弦动,也不像是铜铃聒噪,随着风,似有若无地来那么一声,听得人满心宁静。

淩雅峥见七月张着嘴趴在莫三肩膀上哈哈笑,说道:「这是风吹得木芙蓉上的冰淩颤动声。」

莫三托着七月,见淩雅峥神往地向窗外看,见她双眸湿润,便搂住她的肩膀,「虽不是伤春悲秋之人,但此时,听着窗外冰淩叮咚声,我竟像是瞧见了你我白头时的模样。」

「那是什么模样?」

「无他,岁月静好罢了。」莫三灵台宁静地喟叹,忽地听七月一声笑,就说道:「叫小前辈看笑话了。」

「别叫她小前辈,原本生得就不算顶好,倘若再养出一个骄纵的性子来,那可如何是好?」淩雅峥从莫三怀中接了七月,仔细地抱在怀里,忽地瞧见梨梦神色莫宁地进来说「老爷来了」,就给莫三递眼色。

莫三先不肯出去,听见木芙蓉枝条上掉下两根冰淩柱子,这才出了门,背着手有意慢慢踱步,心道若是他时,莫持修已经不耐烦地走了才好。

谁知到了前厅,却见莫持修依旧还在那边站着。

「父亲。」莫三闷闷地喊了一声,走上前去。

莫持修怔怔地转过脸来,再三看了他后,才问:「都跟皇上说了什么?早提醒过你,莫跟在雁州府时一样,对着皇上没大没小地称兄道弟。」

「知道。」莫三干巴巴地说。

莫持修嘴唇轻轻动了动,听啪嗒一声,屋檐下的冰柱砸到地上,低声道:「我本以为,你虽远着我,但若遇上了事,定会先来寻我商量。谁知道,你竟瞒着我跟你祖父——朝堂上往日亲厚的同僚,也埋怨我们不厚道,不提早跟他们知会一声。」

莫三嘲讽道:「若跟父亲说了,父亲保不齐,就跟邬箫语说了,那邬箫语既然知道了,二嫂子还有她兄弟,就没有不知道这事的。」

「她人都已经没了,还提起她做什么?」莫持修嗔了一声,轻叹道:「三儿,我知道你此时心里嫌弃父亲背信弃义。但你到了父亲这将老未老的岁数,就明白父亲的苦心了。」

「父亲是说,纳妾的苦心?」莫三冷笑。

「我这年纪,功劳也有了,命里也有了,子孙也不必多费心了,偏人还没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