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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相争

所谓剑池,不是一座池,反是一座山,山的顶端是玄国最高之所,那同样也是最险的一处断崖,两崖之间曾有一条窄窄的天梯临空飞架,但十几年前,传说为云曦阁主所砍断。

崖间上有飞湍激水,仿若天之落银垂落而下,又似一把无上利刃高耸入云,直插入地;下是无底深渊,终年烟光茫茫云雾缭绕,缥缈险峻,因名之曰:落茫崖。

相传,曾经有两位剑术奇才落下此崖,更为此处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后来渐渐又传出另一个名字:陨剑崖。

举行剑池论武之处自不在崖顶,而在半山腰处。

通往半山的石阶正道上建起了一座气势恢宏的石雕门坊,旁边耸立着一块玄武巨石,深深地刻着「剑池」二字。

仰望去,蜿蜒的石阶仿佛一直延伸入云端。武场剑台云雾缭绕,神秘而又缥缈,云间至深处好似武学至高的象征,可望而不可及,又诱惑着追名逐利之人忍不住攀登。

两人拾阶而上,公子七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的武林人士,形形色色的人都有。

走的好好的,他忽然脚下一顿,身后的沐子瑄差点儿撞在他身上。

「七兄,你怎么了?」

「没事…」是他多心了吗?怎么总觉得有人暗中看着他……

两人远远去了。

人群里,他们所不知道的一抹颀长的黑影静静的凝望着他的背影…

盛会翌日开始,半山腰上的剑池山庄提供了休息之所。

山庄大堂之内,四周聚集着一个个的门派,中央却一左一右分立着一帮人。右边的一群着着清一色的浅碧长衫,不卑不亢地立成一排,左边一群个个披着鹅黄披风,为首的四人左腕上依次戴着黄、褐、蓝、红四色护腕,态度傲慢而跋扈。

明明应该喧闹不已的大厅这时却反而出奇的安静,静默得诡异。

所以当公子七和沐子瑄踏进大厅之时,也就分外引人注目。

公子七清咳一声,想退到一边去,无奈身边的沐子瑄却显然不这么想。

微摇的竹扇只露出一双幽深带笑的眼眸:「哟,这儿可真热闹。」

公子七斜眼瞥了他一眼,真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还嫌惹得麻烦不够多?

转眼间,那群碧衣人确立即径直走了过来。

公子七心中蹙眉,该不是又要开打了罢…

正想着,谁知那些人在几丈之外忽然停下,齐刷刷半跪在地,向沐子瑄齐声道:「属下见过掌派!」

公子七回头,若有所思地望了他一眼。

中央那群黄衣人诧异地望向这边,交首耳语几句,非但不敛气焰,反而却露出更加轻蔑的神情。

「掌派,那些凌鹫派的人不循先来后到之礼,硬要抢我派之位,实在欺人太甚!」其中一个碧衣男子跨出一步义愤填膺道。他的发髻上系着一根深翠色的绸带,另一个则是纯白色,而起他几人则均是浅色。

沐子瑄微微颔首,并不发话。那几人朝公子七看了几眼,垂首推到一边。

他手摇竹扇,围着大堂转了一圈,同各门派掌派问候寒暄,却唯独甩也不甩凌鹫。

众人不由暗暗好笑。见这清叶之主侃侃而谈,风流俊雅,尤其对比凌鹫无力跋扈,更加对沐子瑄好感大增。

公子七靠在门口的朱红大柱边,望着人群中青色人影,微笑摇首,感叹这人不管从那方面都绝对是个人才。

「这位公子…可是掌派的朋友?」

公子七回头,身后正站着刚才说话那人。

他想了想,笑道:「算是债主罢。」

「?」

公子七不理会他疑惑的目光,继续道:「在下公子七,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不敢,在下乃是清叶派白翼堂堂主,白楼。」

公子七指指他身边深翠色发带的男子,问道:「这位呢?」

那人顿了一顿,清咳一声道:「他是青翼堂堂主…青楼。」

「…」公子七微微一笑,道,「幸会,幸会。」他忽然觉得自己升级了,竟然既没有笑出来,也没有忍不住耸肩,他居然已经快习惯了。

「七兄,」沐子瑄不知何时回到这边,「各门各派大多在此,说不定有你要找之人。」

公子七摇首道:「现在只怕他们站在我眼前我也不知道,再等等罢。」

沐子瑄还想再问,却听身后有人大声道:

「这剑池论武是较量出真英雄,那些胆小怕事怕了我凌鹫的鼠辈,直接滚下山去算了。」

这样明显的挑衅,再不作反击,就真要被人看低了。公子七挑眉瞧着,早闻清叶与凌鹫不合,难道是真的?

沐子瑄依旧笑的优雅,他瞧了瞧为首的几人,忽道:「咦,怎么不见五行护法之一的土护法,娃哈哈?娃护法?」

堂中果然又响起些闷笑的声音,却听得沐子瑄又道:「难道是那晚在城里的客栈,他打我不过,晚上带人前来报复时伤了腿脚,不方便前来?」

一阵议论和谴责立即响起。

那几人脸上一阵红一阵白,面子上又过不去,不知是谁嚷了一句:「一面之词!证据呢?!没有证据就休想诬蔑我凌鹫派!」

不待沐子瑄说话,身后的清叶派一干人已经怒了。

「堂堂清叶之主会诬赖一群鼠辈不成!」

大堂里炸开了锅,两派争执不休,几乎要打起来。

公子七捱过去,低声道:「沐兄不管吗?」

沐子瑄但笑不语,反倒没事人一样,只看不管,一双黑漆的眸子轻轻流转,不知在打什么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