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海厦看着他时,目光一直很温和。
“老实说,现在我突然要认你当儿子,会搞得像在骂人。”
前几年蒋麓年纪还小,他还能自认做个长辈。
现在小伙子长得又高又帅,非要当人家爹,自己想想都说不过去。
蒋麓心想这爹性格真像我,又觉得这话有点不妥,一直翻来覆去地戳那块寿司。
乔海厦试探道:“那咱们加个微信?”
“行。”
微信加完,两人一个继续吃刺身,一个嗦拉面,都在翻看对方的朋友圈。
蒋麓的朋友圈内容很简单,偶尔拍几张剧组的风景,有时分享一首歌,时间间隔很长。
乔海厦的朋友圈里很少有XX领导莅临集团之类的无聊消息,经常拍自己养的一对鹦鹉,以及家里的花花草草。
两个人互相一熟悉,都觉得对方不讨厌,已经算很不错的进展。
分别之际,蒋麓见他拎包起身,才瞧见那商务公文包的侧边拴着一个可达鸭。
“你还挺有童趣,”蒋麓看得很坦荡:“是哪个小女朋友送的?”
“我单身。”乔海厦摇一摇头:“这是我吃肯德基送的。”
“对了,你妈最近怎么样?”
蒋麓本来准备走了,听见这个问题,再度上下打量他。
这个问题,是憋了一路没敢问,还是单纯礼貌性关心一下?
“你可以自己了解。”蒋麓决定不掺和这事:“有她微信吗?”
乔海厦在咀嚼他这句话的意思,良久道:“没有,但是知道。”
“行,那我走了。”
直到坐上剧组的车,看着熟悉的风景往后倒退,蒋麓摸着肚子陷入沉思。
想法之一是这日料做得真难吃,渚迁市能不能有个像样的馆子。
想法之二是,靠,我真有个爹。
-2-
剧组慌慌张张赶工了半个月,到了三月底一合计,速度仍然没有太大改变。
毕竟金钱预算和时间预算归根到底,都只是预算而已。
老师按照三十天的时间给学生们发作业,有的聪明学生譬如颜电,预算要了七天,实际四天就能刷完,多用一天检查错别字,交上去直接满分。
有的糊涂学生譬如邵海沿,预算要了八天,最后一做,发现十天都不够用,然后墨水打翻一地,恨不得要疯。
他一直是执行导演,在美国是众多副导演的一个,来《重光夜》做总导演是头一回。
总导演类似乐团的总指挥,要协调十几个部门的通力合作,没有天赋只能炸锅。
单是一场大火焚宫的场面,前后就准备了四个月,从冬天筹备到春天,冲冲还是没有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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