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困难。”蒋麓平直道:“我跟你打电话……主要是,想了解下身世。”
乔海厦愣了下,嗅出来什么。
“哎,你是不是觉得,我在诓你?”
“有可能,但我问过我妈,她没否认。”
“让我想想……”乔海厦回忆道:“其实我一直被蒙在鼓里,还是你舅舅拿了出生证来找我聊天,我才知道这件事。”
他们聊天挺客气,反正不像父子。
“不过你对我没那么抗拒了,我挺高兴的,要不找个时间吃个饭,咱们聊聊。”
蒋麓内心又涌起许多叛逆的念头,但还是应了。
乔海厦说找个时间,就真是当天找个时间,坐飞机过来找蒋麓吃饭。
像是在时都搭了个出租车,两三个小时抵达渚迁,还订了这里唯一一家上档次的日料馆。
包厢里流水潺潺,有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帮忙端菜倒茶,踩着木屐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蒋麓坐在父亲面前,终於肯正眼看一看自己的生父。
乔海厦保养的很好,说刚满三十岁也有人信。
蒋从水是典型的学者面孔,样貌寡淡清冷,虽然不够貌美,但气质绝对没话说。
仔细一看,他反而是随了父亲,生得五官很浓,眼眸几乎一模一样。
蒋麓大概能猜出来,舅舅是在查出癌症以后才辗转找到了乔海厦,一样是为自己找未来的依靠。
他脾气里有傲气,但也明白好歹,做事不会再如以前那样恣意任性。
两个大老爷们杵在包间的榻榻米上,说话有点不好开口。
“其实我也很吃惊。”乔海厦卷起袖子开始吃寿司,沾芥末时辣的眉毛打结:“我以前还看过你演的戏,也没想过会有今天。”
一般人突然知道自己有个儿子,也不太能立刻接受现实。
但他父亲故去很久了,在这世界上多个亲人,是个好事。
蒋麓用筷子扒拉着寿司的米粒,想了很久才问第一个问题。
“你怎么认识我妈妈的?”
乔海厦早有预料,但再说出来还是很需要勇气。
他低着头像在回忆过去,像是忍不住想笑,又有点懊悔。
“她是我的初中家教,也是我的高中家教。”
蒋麓陷入沉默。
妈,你……
你这是被他的外貌迷惑了,还是……
乔海厦看见蒋麓是这副表情,登时觉得特别好笑。
“单纯说我跟她的事,谁都不欠谁的,没什么。”
“但她这些年抚养你长大,肯定很辛苦。”
“也没有。”蒋麓否认:“这些年她很少管我,基本是我舅舅在照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