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非皱着眉头问道“总说要我助你们一臂之力,你们总要明明白白地告诉我,怎么样助力看我办不办得到”
“很简单,你完全办得到,元非师弟,”上仙走到元非面前“把你的虫儿喂好,把疫气散发至最大,然后,我们去并州。”
“并州城几十万人,人口极其密集,一旦瘟疫发散出去,不分男女老幼都会染病而亡,不过一个月时间,城中就十室九空,尸横遍野,并州城就成了人间地狱。这个,我我实在是下不得手”
上仙会心地一笑“师弟虽然看上去粗鄙,心里却藏着大慈大悲说实话,那样的情形,我也不忍看见。师弟放心,疫气不会散发全城,师弟可以拿出手段来,让它只在并州兵营中流行。这样,该行了吧”
元乾说“兵者,凶也
士卒只为杀戮,为朝廷效命,为官家压制百姓,实为天下一大祸害,除掉他们,实则是为民除害,为世间天下开太平,师兄该没有什么值得痛惜的吧”
元非做了个鬼脸,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哎呀,你们今天晚上,说得我脑子里头乱糟糟的,像是塞进去半山坡的乱草,乱七八糟,七长八短,毛毛躁躁,想不得事了想不得事了”
元乾正想发作,被上仙伸手按住了,示意元乾不要开口。他对元非说“既然师弟累了,那就歇息去吧。来日方长,有些话,我们以后再从长计议。”
元非也不客气,站起身来,打了一躬“元非前些时候日行百里,爬山过岭,实在是辛苦了,打熬不住了,请上仙大人和元乾师弟见谅。”说罢,摇摇摆摆出了凉亭,头也不回地走了。
上仙站起身,走到凉亭门口,默默地看着元非的背影。元乾也走了过来,站在上仙身边,二人一言不发,看着元非一摇一摆地拐过了一遍竹林,嘴里哼哼着小调,走到一幢竹屋里去了。
元非的身影消失,二人还站在原地不动,目光久久地投向元非消失的方向。后来,元乾问道“怎么办”
上仙反问道“你说呢”
“我”元非沉吟许久“唉,我后悔把他带来了千竹苑,他不肯从命,我们也把他无可奈何。又不能霸王硬上弓压着他跟我们一起干。他那个脾性,还如同在蟒山时一样,几十年不改,还是吃软不吃硬。”
“这就是那句老话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跟我说找到了他,我就是忧喜参半的。喜的是又有了一个帮手,忧的是他像当年一样,从来都是我行我素,自尊自大,不肯居于人之下,更是听不进一句规劝。”
元乾沉思一阵,好像突然有了主意“上仙师兄,实在说不动
元非,不如我们自己动手。”
“怎么自己动手”
“把他辖制起来,拿了他的百蛊箱,再把那对眼珠儿投进去。他不是说了嘛,什么都齐备了,就差一对眼珠儿来把它们的毒素焕发出来。到了冬至那天,你我师兄去到并州,神不知鬼不觉地把疫气撒出去,然后,在并州城中冷眼旁观,不出半月,并州营中大半兵将从此便可为我所用。。”
上仙长舒一口气“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不管怎样,试一试再说。”
“我们对于虫道,只是略知皮毛,万一一个不慎,不但事情办不成,只恐那些虫豸也都废了,那是元非大半生的心血,他岂不是要对我们恨之入骨一旦狠起来,他肯定与我们反目成仇。”
“师兄虑得有理。不过,这样一来,我们眼前连一条羊肠小道都没有了。”
上仙背手凝望夜空,月明星暗,银河横贯天空。他心事重重,每一声呼吸都又深又重。元乾知道他在思虑,也不打搅他,跟他并肩站在一起,看着皎月,看着星辰。良久,上仙才吁出一口气来“有了虚空人人,没有了追魂,也不能把他们召集过来。看来,我们转了一圈,还是要回到原来的地方。”
“师兄是说还是要设法让追魂复生”
“追魂魂魄已散,复生已不可能。不过师弟你可能也还记得世上除了一把追魂,还有一把问心。”
“你是说,师父手中的那一把琴我知道,它的功力可是胜过追魂百倍不止。”
上仙点点头“说得是。”
“师父不知所踪,问心也就无从寻找,师兄,就是问心还在蟒山,我们也不能去呀。”
上仙眯缝着眼睛,幽幽地说“有一个人能去,而且,他一定知道问心现在在什么地方。”
“谁”
“邰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