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加码(2 / 2)

白月刚 马桶上的小孩 7264 字 4个月前

再说这帮军将,在京师附近子承父业,代代传承,不少人的姨妈、姑妈都是宫中太妃。

跟梁家都是老熟人了。

早些年宣陇皇帝还在的时候,不少将领都去衡王府拜过年,给公主送过礼,也算得上都认识。

宣陇皇帝死后,他们也是随风倒、看形势的支持了睿文皇帝,但也都没放弃跟梁栩姐弟二人有联络。

这帮人能有硬骨头到联合奋起反抗梁栩

估计也是随风摇摆,随时等着山光远与言实回来的动态,如果这两位大将要清君侧,那他们也会振臂高呼紧随其上。如果山光远和言实都支持了梁栩,那他们就夹着尾巴到梁栩面前哭,说当年支持睿文皇帝,不过是顺了大明传统罢了。

京中除了有些小打小闹的反抗以外,更多的是一种隐默的期待。

不少人都在等梁栩上台。趁着他刚刚登基这段时间的大局未定,所有人都在想着重新划分蛋糕。

更何况,谁知道梁栩在背后给他的诸多支持者许诺过多少好处,到时候扯头发疯抢起来,恐怕既会互殴,也会找梁栩理论吧。

凤翔府这边。

山光远追击卞家兵,拦截了近万人在凤翔府周边地界,除死伤逃窜外俘获了数千人,更是重挫了卞家军士气。

卞家军也不过是兵阀手下抓的壮丁,虽然被卞家忽悠着有专军功挣大钱的想法,但大部分都是大明百姓,又不是异族敌军,俘虏归顺起来也十分容易。

再加上庆阳府、平凉府因为鞑靼袭击,大片土地空闲,言实与甘陕几城官员,将这些俘虏安顿下来。

等到山光远清点完缴获的军备,打算找言昳卖钱的时候,已经快到元宵节了。

山光远将军队安置在凤翔府北侧一百余里之外,而后再回到凤翔府时,才知道自己奔波打仗这几天,错过了多少消息。

一个消息就是,睿文皇帝的“摔倒昏迷”与梁栩的入宫理政。

他并不算吃惊,只是山光远不清楚,这其中有多少言昳的手笔。

但如果言昳没有枪击卞宏一,那么卞宏一和公主怕是已经在清君侧入京的道路上了吧。

她杀了公主的老情人和最重要的兵阀,那估计言昳已经荣升成为公主最想弄死的人没有之一了。

山光远曾经还觉得,她如此不掩藏自己的踪迹,如此大胆且张狂的暴露自己的野心,就不怕各方势力对付她吗

但他现在明白,言昳应付得来,她也并不畏惧任何一个人。

大部分当权者,都不是靠隐姓埋名偷偷摸摸搞阴谋起来的,她走上的是阳谋和控制,权力与魄力的道路。

另一个消息则是军中朝野不知怎么,传言四起,说言府收养的那位言昳,似乎是一方巨贾,权势颇大。更重要的是,此女貌美狠毒,入幕之宾无数,私生活混乱堪比当年公主

只是与公主不同,此女的石榴裙下,全都是各方名人权贵。说衡王殿下对她有过爱慕之情,说狂僧卞睢对她爱而不得,甚至连那位看起来不近女色、刚正神秘的山总兵,都成了她的床伴。

而且他手下兵将,竟然对这个传言深信不疑,甚至一个个的表情都是

山爷被那女人潜规则了,才换来咱们的枪与炮。兄弟们,咱们要好好打仗,不能辜负山爷的卖身之义啊

山光远如果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大可以一笑置之,但他偏偏从身到心都太不清白,解释都无从解释。

只能装死装不知道。

山光远回到凤翔府的宅院,言昳手下奴仆似乎正在收拾行囊,只看见院子中摞满各类木箱。

他进了主堂,轻竹正在指挥奴仆将一摞摞账册包好油纸收入箱中,瞧见山光远过来,像故意提醒屋中人似的,高声道“山小爷,外头冷坏了吧,快来快来,奴婢给您上热茶”

果不其然,屋内言昳走了几步,从梅花窗棂看他,而宝膺也在房间深处,透过窗子对他遥遥抬手。

山光远闷头撞进屋中去,言昳似乎最近又劳累了,她略瘦了些,但双眼依旧明亮,撑着桌子对他点头道“你先坐,我跟宝膺快聊完了。”

宝膺对山光远拱手作揖,山光远觉得他礼节这么周到,也只好连忙回礼,退了几步,到另一边的榻上坐下。

他两手撑着膝盖,想要盯着言昳放在榻桌上的书册转移注意力,耳朵却越来越尖。

也不知道言昳是要避他,还是不避他,她又不把他赶出去,却非站在那边的红木小屏风后头跟宝膺低声交谈。

他只听到了几个词。

“抱歉、之前那段时间算是委屈你了。”

这是言昳说的话她还会跟人道歉

宝膺似乎又解释了几句什么。

言昳又道“嗯,流言传开别在意对咱们都好。就这样吧。”

山光远只能听清楚几个词。

难道这流言是言昳主动传出来的

他想不明白,言昳为何任凭这样的流言传出来,而且这流言中,偏偏没有宝膺。

是她想用这种方式保护宝膺吗

所以他这个床伴只是个挡箭牌

宝膺似乎退了几步,跟言昳只点了点头,神色并不太好的走出主屋去,背影消失在院中。

山光远站起身来,言昳靠着屏风,抱臂瞧着他,笑道“听说你从卞家军那儿缴获了一大堆破铜烂铁,过来找我卖破烂啦。”

山光远走过去,直到手撑着屏风,也没说话。

她仰头看他“怎么了”

山光远忍不住上前一步,她退缩到屏风后,皱眉,抬手就给他胸口一击猫拳“说话呀又好死不死那副表情了。”

刚刚她就跟宝膺在这屏风后头说悄悄话呢。

山光远此刻也跟她在同一扇屏风后同一个位置,忍不住道“那流言是你传出来的”

言昳心虚的抿了抿嘴唇“对。”

言昳其实也有点混蛋鸡贼,这传言里有山光远,是有点她想败坏他名声,怕他跑了的嫌疑。

山光远忍不住抓住她肩膀“所以这传言里倒是没有世子爷啊。”

言昳皱眉“有他什么事儿我又没跟他睡过。”

这倒是实话。山光远心里也清楚。

但他反问道“所以你是跟传言里另几位睡过了”

言昳结舌,她都不知道自己如此凌厉的嘴,怎么总让他怼住了,忍不住道“我也没在传言里说我睡过卞睢和梁栩啊。”

山光远也一噎。

所以她名声败坏的传言里,只有他是陪着她败坏的那个。

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笑。

言昳又被他挤到屏风后的小桌边来,山光远忍不住想着,最荒唐的那一夜,她连亲他一口都不敢,到头来,该办的事儿都办完了,却也只有他低头强吻她那一下。

山光远又要低头,他却不知道自己目光挪到她唇上,有多么明显,言昳猛地抬起手,两只胳膊伸直撑在他胸口,炸毛道“你要干嘛你不说你跟我没关系吗不是老娘的钱侮辱了你的清白身子吗不是说跟我再无瓜葛嘛”

山光远哪里想到她声音这么大,咬牙道“你小声点”

轻竹在门外,两手抱头,她实在是不想听,可奈何二小姐这嗓门,是把顶级八卦送到她耳朵里啊

要不她还是替二小姐把窗户关了吧

言昳听到嘎吱一声,外头窗关了,她心虚的探头一看,自我安慰道“风太大了。”

她推着他胸口的两只手却不肯松。

山光远憋着不说话,他也不知道自己满怀柔情,满心做狠,最后竟然搞成他要强了她似的闹剧场面。

言昳满心抗拒,他心灰意冷,刚要退下半布,言昳推拒的手,立马反手抓住他衣领,仰头道“你把之前那话收回,咱俩要是还能当睡来睡去的关系,我就可以亲。否则你这么高贵,这么濯清涟而不妖、还怎么说来着哦,富贵不能淫的,我哪敢亲你呀”

她这阴阳怪气的调调

山光远咬牙“所以你是什么意思。我要亲你一下,就要承认我是你床伴”

言昳看着这张沉默坚毅的脸,不知道为何,从他嘴里说出来“床伴”这俩字,真的好刺激啊

言昳目眩发晕,脸颊泛红“对要不然你理理你这逻辑,你不想跟我好,为什么要亲我。你都要亲我了,就是默认要跟我好。”

山光远其实明明能找到逻辑的漏洞,一时间却因为她面上绯红又狡黠的模样而结舌发懵,说不出辩解的词来。

言昳两只手臂又软下来,指尖搭在他胸膛上,因为“我果然美的没人能抗拒的喜悦”“山光远果然就是迷我”的重重自恋喜悦冲昏了头脑,再想到她怎么回想都怎么有滋有味的那个夜晚,竟然嘟起嘴来,道“你快,你快,你说一句我就让你亲。”

山光远逼过去,他觉得自己太没出息了,可他心底又很贱的因为她想睡他这件事,而泛起战栗的情动与喜悦,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住了她。

言昳对于他不履行承诺就想占便宜的行为,双手推拒,嘴里唔唔反抗。

他唇间漏出了一声快速的、含混的话语“我当你的床伴”

她瞪大眼睛,哆嗦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真的会哑着嗓子自暴自弃般这样说,她心里泛起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山光远只感觉言昳的身子,在他怀里柔软下去,像绸缎、像云朵、像花开遍布的藤。

山光远觉得自己还不懂亲吻,他想要去不管不顾的学习。

羞耻与忐忑,自责与纠结,留给清醒的他吧,他现在只想在这小小屏风后,坐实了自己地下情人的身份,偏要在此处与她缠绵。

他刚想要启唇去探索。

就感觉到怀里的藤再次伸出了自己的魔爪,抓向了他腰窝下方半尺多的位置。

山光远“”

山光远这次学会了讨价还价,他抬起头来,扒开了她两只爪子。俩人呼吸滚烫,她眼晕的像是醉酒,山光远努力保持镇定,低头看着她,道“可以睡。不能摸。”

言昳何曾见过这等奸商,撑在小桌上,呼吸起伏,鼻音撒娇,胳膊想勾住他脖颈不放。

山光远“摸,要另加筹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