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下了场雨, 雨后本就湿滑。
她两人个头又小,怕扶不住。
白苏墨是真的许久未见顾淼儿了,脚下才不由想要快些,可听穗宝和惠儿这么一提醒, 心中也忽得清明,是应当慢一些,仔细一些。这么远的路程都回京了, 稍后还有许多和淼儿说话的时候, 也不急在这一时。
方才就这么急了几步,白苏墨便已觉得有些吃力。
夏日炎炎, 国公府里的草木虽盛, 平日里也算不得热,可这几步急步走来, 白苏墨额头还是挂了涔涔汗水。
白苏墨只得放慢了动作。
只是想到要见到顾淼儿了, 白苏墨心中还是雀跃。
见白苏墨步子慢了下来, 穗宝和惠儿也都松了口气。
等白苏墨回外阁间的时候, 顾淼儿已到了些时候。
苑中有粗使的丫鬟奉了茶, 同她说白苏墨遵医嘱在苑中散步去了, 折回怕是要些时候, 顾淼儿一面点头一面应好。
她也是才从武陟山赶回来。
今日京中都传遍了, 城门口见到驻军护送苏墨回京了。
旁人都好奇得很,但她知晓苏墨是要回来的。
苏墨在路上同她写过信,说了身孕之事,也说回京之事。
她是想去城门口接她。
白苏墨却婉拒。
因为路途遥远,也不知中途会不会遇上些什么事情耽误,这一路便都是走走停停的,尤其是后来她一场噩梦后动了胎气,华大夫让务必静心调养,这路上的行程便又耽误了一些。
白苏墨不想让顾淼儿多担心,便也未同她提起。
回京的时间,也就没有同她约定。
其实顾淼儿也猜得到,苏墨不想折腾她,只是她还是有几日都在城门口等她,想着许是就等到了。
但果真如苏墨所说,路上行程多变,计划总没有变化快。
等了几日,还是想想作罢,回家中等苏墨也是一样的。
谁想,苏墨今日便回来了。
顾淼儿今日本在容光寺祈福上香,曲夫人信佛,顾淼儿每月也跟着有三两日是在容光寺中待着的。侍女匆匆忙忙跑来诵经处,将消息告诉她,顾淼儿也顾不得这么多,当即便从容光寺折回。
她月月都在侍奉佛祖,佛祖这么通情达理定是能明白的。
她是许久未见白苏墨了。
曲夫人叹了叹,也不拦她,只嘱咐她路上小心些。
顾淼儿知晓娘亲亦喜欢苏墨,才会处处与她方便。
出了容光寺,顾淼儿便往武陟山下赶。
而后从武陟山回京,一路都紧张赶路,眼下,才赶到国公府,中途连歇一口气的时间都没有,便来了清然苑中。
来了清然苑便知真是白苏墨回来了。
随行的东西不多,但路上翻阅的书册,又堆满了新书架子。
顾淼儿笑笑。
从小的教养,她不会轻易去翻旁人屋中的东西,便是她与白苏墨这样亲密无间的闺蜜也如此。
只是眼眸所及之处,外阁间还多了好些……
顾淼儿正一面端着茶杯饮茶,一面四下打量着,忽得,听到身后一声:“淼儿。”
听到白苏墨的声音,顾淼儿险些将自己呛住。
而后转身,依稀见着白苏墨身影。
顾淼儿分明是激动的,放下茶盏就朝苑中这边迎了过来。
“苏墨!”
再没人比顾淼儿唤得更为亲厚。
她二人自幼便是闺中密友,在京中形影不离,无话不说。
苏墨早前本是去远洲过年关的,后来辗转去了燕韩京中,再后来竟就在燕韩京中同钱誉成亲了,顾淼儿不知有多想念她。
顾淼儿唤了这声“苏墨”,便迎面跑来,许久不见,本是想同早前一样上前拥抱她,可映入眼帘的却是扶着腰身,分明显怀的的白苏墨。
顾淼儿赶紧停下,又惊喜又后怕道:“瞧我这忘性呀,险些忘了你腹中的孩子。”
当下,顾淼儿脚步缓了下来。
她本是想与白苏墨拥抱的,也变成了稍稍俯身,朝着她腹间看了看,满眼期许道:“苏墨,我可以……”
白苏墨颔首。
在顾淼儿家中,顾文的妻子早前是有过身孕的。
顾淼儿并不陌生。
白苏墨亦不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