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苏墨顿觉不好,牵着陆赐敏加快了脚步。
果真,又一人道:“唉,我怎么记得他早前不是一个人啊,先前还有两个人同他一伙啊,是一个妇人和一个孩子,还都扮作苍月人的模样!”
此话一出,人群果然爆发出阵阵喧哗。
有说该不是奸细吧。
白苏墨咬紧下唇,尽量不露声色。
忽然有人道,“先前还在这里看热闹呢,眼下不见了!”
有人祸水东引。
“肯定没走远,快找出那两个奸细来!”
“天哪,还有巴尔奸细!”
“在哪里!”还是有眼尖的发现了白苏墨和陆赐敏。
白苏墨心中一怔,当下心底道了一声“遭了”。
还未及反应,已然有人追上:“就是这两人!”
“巴尔奸细!拦住,别让她们跑了!”不由分说的人群涌上前来。
白苏墨牵了陆赐敏,被前方的人逼退,只得赶紧退后到街中,可她越退后,那些人便越咄咄逼人,“走,带她去见官!”
陆赐敏被吓倒,哭喊道:“我们不是巴尔人,我们是苍月人!”
周遭立即将陆赐敏的声音吞没:“奸细,一定是奸细,大家抓人!”
白苏墨知晓此时辩解根本无用。
白苏墨护住陆赐敏,却已有人上来推推嚷嚷。
白苏墨吃痛,还是死死护住陆赐敏:“你们长眼睛了吗!她爹爹是潍城城守陆敏知,她是陆城守的女儿,陆赐敏。我们是不是苍月之人,去府衙一认便知。她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你们这么动手,良心可安?”
陆赐敏的身份可以说,她的身份不能说。
爷爷的身份牵连甚广,说了对所有人都无异。
许是她义正言辞,又句句在理,在前面的人果然都怔住。
面面相觑着,不知真假,便既不敢上前,亦不想退后。
白苏墨继续:“偌大一个渭城,又不是没有父母官,你们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喊打喊杀,比之巴尔人又如何!”
陆赐敏攥了她的衣袖,惊恐的眼神,根本不似有假。
白苏墨咽了口口水。
周围的人应是也听进去了七八分,再加上,确实见她同陆赐敏不似巴尔人模样,陆赐敏被吓得双目含泪,她一直在前维护,不少人看得心中也起了猜疑。
“莫不是弄错了吧,这姑娘生得挺好看得,也不对不是巴尔人的面孔啊。”
“可不是吗?怎么看都不像坏人,那小孩儿也才五六岁模样,明显被吓坏了,是不是弄错了。”
“我看是,搞不好是人客栈没位置,凑一处用饭,许是根本都不认识。”
周围渐渐多了质疑人。
也没有人再上前。
白苏墨心底的一块沉石才似稍稍放下些,却更攥紧了陆赐敏的手,怕她害怕。
她面色强作镇定,是不能让旁人看出端倪。
谁想,正在另一处救人的茶茶木听到这边动静,似是才猛然反应过来,“白苏墨!”
白苏墨心底猛然一跳。
果真人群中有人喝道:“还说不是一伙的!根本就是认识!”
有人立即响应:“可险些将我们骗了去,还什么陆城守的女儿,哼!陆城守的女人怎么会和巴尔人混迹在一起,我看你们就算是苍月人,也同巴尔奸细是一伙的!”
“对!一伙的!”
眼见好容易平复下去人群又激愤起来,白苏墨掌心也死死攥紧。
“撕了那巴尔奸细的衣服,看她何处遁形!”乱民中不知谁喊了一声,茶茶木当头棒喝。
白苏墨放下那人,死命般跑过来,但中间隔得人至多,他根本冲不过去。
眼见最前面的人伸手去推白苏墨,茶茶木气得双目通红。
“滚开!”茶茶木咬牙拔刀。
先前还义愤的人群顿时被吓呆,胆小的已经吓得坐下,有的自动让出一条路来。
“杀人啦!”也有人惊呼。
“巴尔人杀人啦!”
人群中一片混乱,连赶来的密集马蹄声都被人群中的混乱声音淹没。
有人倒地被踩踏。
有人摔倒扑向一侧。
白苏墨护住陆赐敏,却有人惊慌逃窜向她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