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唐早前倒是没想过。
钱誉又笑:“不过这段时间还是有些长进,不枉我带你出来一趟!”
肖唐也笑。
钱誉再是道:“你方才所说之事,我亦有想过。不过,不是想的将燕韩国中运到苍月,而是将苍月国中货物运到燕韩。”
肖唐眼前一亮。
钱誉道:“燕韩偏北,茶叶成色并不好,但就因得好成色不多,价格反倒更高,偶尔有一些苍月来的茶叶,价格也贵得离谱。若是将苍月国中的茶叶以大宗货物方式运到燕韩,倒不失为好法子。”
肖唐挑眉:“所以少东家昨日才去见余老板的?”
钱誉笑道:“试试水罢了,看看这一批怎么运何时,中途会到什么问题,最后的成本下来是多少,还有哪些坑要踩。应是等我们燕韩京中不久,这批货便会到,正好可以看看。”
肖唐笑:“我还以为少东家近日就挂念白小姐的事情,忘了旁的事……”
钱誉又一折扇敲上他的头:“专心驾车!”
肖唐遂不再开口了。
钱誉望了望远处,容光寺在京郊,正好可以瞥到京中小片景色。
眼下晌午已过,不知苏墨在作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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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中花园,荷塘处。
白苏墨正专心致志看着凉亭中的石桌上。
石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树叶,分别代表了临近诸国。
沈怀月手中还有一枚花骨朵儿,先前是吹落了,她正好拾起来当‘车马’用。
“苏墨,你看。若是这朵花骨朵儿是自我们苍月国中出发的车马,我们有几条路都是可以到羌亚的。我年幼时随父亲去过羌亚,羌亚是一个很有意思的国.家,它虽是个小国,却十分富庶。临近的燕韩,北舆,西秦几国都无法比拟,若不是国中太小,兴许比我们苍月还要繁华。”沈怀月将花骨儿放在代表羌亚的那片地界上。
白苏墨好奇:“为什么?”
沈怀月便笑:“因为所有中土和西域的通商贸易都会经过羌亚,羌亚是唯一的途径,往来商路交通都会经过羌亚,所以羌亚国中十分富庶。苏墨你看,这里就是羌亚,这边就是西域诸国。”白苏墨顺着沈怀月所指看去,确实见羌亚处于中土和西域往来的狭小地带上。
白苏墨微怔。
想起早前钱誉所说,日后想沿羌亚,去西域各国看看。
没想到今日竟会在沈怀月这里听见。
本是闲来无事,正好问起沈怀月她去过的临近诸国是何面貌,谁知沈怀月竟能信手拈来,是胸中有沟壑。尤其是说到各国地域不同,风土人情也大有不同时,都能随性说出一二,倒叫白苏墨微微有些出神。
沈怀月与京中这些贵女不同。
她有自己的眼界和见识,令人羡慕。
沈怀月则在一侧道:“其实在羌亚,通商贸易是国中税收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商人在羌亚国中很受尊重。”
沈怀月笑了笑,又道:“其实我也未曾去过西域,也想有时间去西域看看。只可惜西域路途遥远,中间又隔着一个羌亚,不知日后是否有机会。”
听这模样,似是些许遗憾。
白苏墨问:“怀月,到西域是否只有羌亚一条路?”
沈怀月颔首:“是。”
白苏墨莞尔:“兴许,未来可期?”
沈怀月微顿,既而笑若清风霁月:“借你吉言。”
两人都笑笑。
白苏墨正欲开口问燕韩之事,只听一懒洋洋的男声,慢慢悠悠道:“谁说去西域,只有羌亚一条路的?”
这处竟还有旁人!
白苏墨和沈怀月都吓了一条,不由环顾四周。
可这周遭早前就未见有人,先前也不见有人前来,这人是在何处?先前又偷听了她二人说话多久了去?
沈怀月心中有些发怵。
毕竟头一遭入宫,若非同白苏墨一处,又见周遭没有旁人,哪里会说夸夸其谈这么多?又涉及邻国之事,沈怀月是怕自己妄议牵连到爹爹……
但细下一想,却似也只是说了邻国的见闻,并未言及政治。
白苏墨只觉这声音有几分熟悉,似是在何处听到过?
可等出了凉亭寻,也未见到哪里有人。
沈怀月同白苏墨面面相觑,才听一侧的花丛里有窸窸窣窣的衣裳声音,紧接着才见花丛深处的叶子动了动,花丛也似是跟着悠悠扬了扬。有人撑手从花丛中坐了起来,一手挠了挠头上的叶子,一手清了清脖颈间的花土,既而又双手举过头顶伸了伸,长声幺幺得打了个呵欠。
待得见得一脸错愕的沈怀月和白苏墨,这才又笑了笑,一手撑着膝盖,一手托腮魅惑笑道:“还有一条路可通西域,姑娘,北舆南部十二城可同西域……”
一语言罢,白苏墨赶紧拽着沈怀月福了福身,道了声:“见过殿下,不扰殿下休息了。”白苏墨言罢,转身拽了沈怀月便走。
沈怀月不解,只听有人在身后懒洋洋道:“喂,白苏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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