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都面带愧色:“还请宗主替我们向门主转致谢意,待我等回去禀明了事由,必定登门道谢。”
秣钺摆摆手:“修魔为敌,咱们本是自家人,无需如此外道。”
其中一个跨步上前,似是鼓足了勇气,颓然道:“今日之事,都是我不听宗主善言,一意孤行方闯下如此祸事……”
秣钺赶紧给挡下了:“师兄言重了,照理说便是闯入魔眼,也不至于出来如此多的魔物。此次魔眼中魔灵忽然失控,恐怕与天象有关,包括我们来时路上,就许多异状,哪里是一人一事的过错,师兄万不可作此想!”
他这话一说,边上几个承天门的修士也都开始劝方才说话那位。只有齐恬在一旁肚里门儿清地看热闹,当时还是秣钺喊的那一嗓子,说是困在天阵中的修士们放走了魔物,这会儿他另有目的了,这话立马就换了说法,真是,难怪陆鱄说人的心念本就信不得。
倒是开口认错的那位有点迷糊了,他们几个得天圣门门主相助,才得出了天阵,之后就赶紧赶赴各门派所在地去对抗魔灵,救援自家子弟了。
天圣门门主顺手帮他们料理了一些,救下了不少弟子,他们自己还四处巡查了一番,忙到现在都还没完,却忽然得到五星联阵被毁的消息,匆匆赶来,却是秣钺在此。
他头一个想法,就是自己几个不听他劝告放走了魔灵,恐怕天圣门也折损了不少弟子,是不是找上门寻仇来了。本着一人做事一人担的想头,他才当着门中晚辈说了方才那席话,却没想到秣钺这么答复,那眼前是怎么回事儿?
再看那边,还有天地门的几个弟子,地上还有一个已经去了的,看打扮也是天地门的人,这到底唱的什么戏?
边上的弟子看出阵势,便开口道:“禀告宗主,我们在此联阵中休息时,这些天地门人擅闯禁区,便被摄入了阵中,他们出言不逊,大家便交上了手。后来法阵震毁,宗主说有匿踪的魔物在此,我们便停了手。”
鹿依忙道:“你说话不尽不实!明明是你们好好的忽然杀了我们师弟,我们救援不及反被你们拉进了阵里,若不是宗主,只怕早让你们给灭了口了!”
她多机灵,只听方才齐恬开口说话的意思,就立时明白了这其中的关窍,再不提什么打架不打架的事儿了,只一口咬定了是杀人灭口。
承天门的宗主们一听,多数只当是自家门人恃强凌弱,想必是这几个做了什么惹气的事儿,门里人故意教训他们,这也不是什么新鲜事儿,便道:“恐怕有什么误会。”
却是方才开口认错的那位,一眼扫过自家几个徒儿,偷偷对过眼色,再看地上那尸身一眼,便道:“今日魔灵破禁,这些不争气的只怕被吓破了胆儿,有些草木皆兵起来。大家都是修士,能有什么深仇大恨,都是一场误会,一场误会。”
好巧不巧的,那位身怀“异宝”的正是他的大徒弟,秣钺一看他方才的举动,就会错了意了。
这里又有人问秣钺:“宗主所言魔灵之事……”
秣钺点点头:“我正是追着那魔灵的气息来此,怕里头的人遭了不测,一时情急,还请各位勿怪。”
这时候哪个还敢怪他?尤其又说有魔灵。
“如此……眼前,还,还在么?”今日同太多魔灵对战过,几次生死边缘,听说这里还有一个,未免都有些心虚起来。
秣钺点点头,又道:“我方才逐踪而来,就奇怪它是怎么潜进其间的。”说了一笑,指着那位身怀异宝的大圆满道:“可否借玉佩一用?”
那位立时犹豫了。
这不废话么!修士没有家,什么好东西不随身带着?他这一块高阶储物玉佩隔绝神识又有好几重的法阵,就算空的也值几万灵石,何况里头还装着他的全副家当!他不是一级二级的小修士啊,他可是九级大圆满,还是元婴长老承天门门主直系宗中的大师兄!他的储物芥子,能随便给吗?!
承天门的宗主一看自家弟子这没出息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看他还在那儿犹豫,赶紧一记眼刀就过去了。
这位一看没法子了,心里滴着血把储物玉佩取了下来,递给了秣钺。
边上的几个都眯起了眼睛,——看不见东西,但是能看见直系宗大师兄的神情啊,看来是件了不得的宝贝。
秣钺接过在手,一运诀,里头东西探查得一清二楚,并没有见宝云珠的踪迹,倒是又发现一样带有宝气的物件,看来宝云珠果然在承天门中,而且还是在大长老那一支的手里……
心念电转,举起那玉佩来往半空里一扔,一伸手就是一道金色闪电和着一阵狂风暴雨,紧接着,一只虎面生翼的蓝灰色魔物出现在风暴中,显是极怕那些雨滴,正无处可逃。
边上几个筑基修士都是见过魔物的厉害的,一看它显形,立马也不讲什么江湖道义了,一拥而上。
连串的攻击之后,那魔物却化作一道灰烟,生生从人缝中钻了出去,往半空里一散,不见了踪影。
秣钺在这里跺脚:“糟糕,又让它给跑了!”
几位一听这话,忙问道:“宗主从前与它交过手?”
秣钺道:“就是它伤了我门中几个师兄弟,所以才一路盯住不放。”
正这时候,七宗主也来了,却是收到了之前鹿依等人的呼救传讯。
一见这阵势,他就皱上了眉头,——啧,这几个又惹了什么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