馋猫想法子,这河边保不齐什么时候就过一人,用钓竿肯定是不成的。你往那儿一呆,一会儿走过几个认识的不认识的上来一搭茬儿,自己可怎么说呢!
用地笼?没那个材料不说,目标也太大,一样引人注目。
再说饵料也是个大问题,自己现在连根像样的草都拿不出来,没个蚯蚓蛙腿的,怎么去骗鱼上钩入笼?
也是天无绝人之路,偏司徒佳给的那本书里就有一样鱼,在人正经养料的地方就是以丹丸为食的,正因为如此,这种鱼的制剂丹方其价甚昂。
再有,这鱼齐恬在这边的河里见过!
“这不是老天给我送的菜?!”齐恬忽然想起自己迷迷糊糊听到的话,那不知道是神是鬼的人物说给自己加了“气运”的,恐怕就应在今儿这事儿上了。
回去找得用的药丸,选了一个质地粘韧的,团成小团,用一个小兜子一装,收进袖子。再拿出一道几股合捻的长线,这可费了她不少功夫,再在线头系一个针弯成的钩子,——齐活。
她想了又想,只有这个法子最不打眼。
自己就当做散步的样子在河边走,到了那鱼群出没的地方,把钩子一撒下去,只一根线在手里,哪个那么好眼神能瞧见?
待鱼一上钩,赶紧拎起来往兜子里一装,就可以回家开荤了!这逮鱼方便,它不会叫唤啊!
昨儿晚上得了这主意,她一宿没睡踏实,心里全是从前吃过的各样鱼的滋味。一忽儿又开始愁没个像样的佐料,一忽儿又想着往后如何坐车出城上山,做一番大事业……
好容易挨到了早上,这天刚亮,她就已经整装待发了。
出了门,走走停停,偷偷四下观瞧。手心里都出汗了,背也绷得发僵。
没办法,从小怂到大,真没做过这么刺激的事儿。
想起鱼汤的奶白鲜香,定定神,往之前见过那鱼群的河段走去。这里的鱼就不知道有“人”这种天敌,在水面游来荡去的,就跟放生池里一样光景。
齐恬到了地方,略等片刻,之前见过的那群“嗑丹丸”的鱼就游过来了。看四下无人,一伸手把那线团掏了出来,钩子上已经装好了饵料,一抖手腕,那鱼钩就朝鱼群甩了过去。
鱼群一惊,往四下一散,没游几下复又聚拢,也不知那条眼疾嘴快命数歹的,一口就把那饵料吞了。
齐恬知道这事儿应该不难,却也没想到这么顺利,赶紧往回收线。
这下就看出作业工具不专业的难处来了,那鱼可没那么容易就范,它往回一扥,就同齐恬相持起来。齐恬这里也没个线轮,线直接抓手里,这要一不小心手就得割开。
赶紧拿了准备装鱼的皮袋子裹手上,趁鱼松劲儿时候拉一下,也不太使劲儿,就先同它耗着。
要说齐恬从前可也没怎么钓过鱼,这时候都是急中生智。
没多会儿,那鱼力气用尽了,齐恬这才开始往回收线,把鱼一拉起来,看清了,个头不大,也就一斤出点头。也幸好不大,要是七八斤的,她那截线也早交代了。
管它呢!先把它炖了再说。就今天这情形,她满可以下午再来抓几个,太容易了,不费劲儿。
正高兴,要把那鱼装进袋子里,忽听得一人声儿问道:“这是干嘛呢?”
齐恬心里一惊,手上一滑,那鱼就掉地上了。
再一回头,见了来人,心里更不安了,——来的正是那日坐她车又中途下了车的嫂子。
“嗬!我看你鬼鬼祟祟的就没干什么好事!你这是在干嘛?你在擅捕血肉生料!好啊好啊,果然你们这群妖魔鬼怪是越发胆儿大了!连血肉生料的主意都打起来了!这东西有多毒?你是想害哪个?……”
一连串的质问下去,齐恬都插不上话。
等她喘气的功夫,齐恬说了:“我干什么关你什么事儿?我抓鱼我乐意,你管我干什么呢?它毒不毒的,我心里有数,又不喂你嘴里。你给我让开!”
这本来要避着人的事儿忽然叫人看见还给嚷嚷出来了,齐恬心里一急,怒气盖过了心虚,直接就拨开了那妇人,捡了鱼要往袋子里装。
“私炼生料就是犯法的!你有丹师的文书没有?你都没那文书,你这就是擅捕,就是大罪!”
齐恬乐了:“你看我炼了?有规定说不许抓鱼么?我抓了换个地方养,我给搁那边河里去,你管得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