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带民团去剿了扁担石姓谷的?”王得贵还没有发现胡海龙已经有些不耐烦和厌恶,用商量的口吻问道。
“大哥,我此刻头还很晕很痛!应该是流血过多所致,就不领这个差使了,你重新委派别人吧。”胡海龙又不傻,怎么可能会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命!说完这句话后,直接起身就往外走,没有理会王得贵尴尬的神情。
王艳茹端着参茶在门口碰上了往外走的胡海龙,对着他轻声地说道:“胡叔叔,我爸是急昏了头,请你不要怪罪他。”
“傻丫头,叔叔怎么可能去怪罪。”胡海龙摸了一把她的头,然后大步地走了出去。
王福看着胡海龙健步如飞地离去,丝毫没有受伤后的颓废,像是想到了什么这样,说道:“老爷,你不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吗?”
“蹊跷?什么蹊跷?”王得贵一边吹着参茶的热气,一边问道。
“谷麻子怎么就会知道咱们要给太君送礼?恰恰好就去劫了胡爷的队伍。”
“你是说?”王得贵也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反问道。
“老爷,您想一想,胡爷可是带了几十个人,有着几十条枪,而且还有机枪,谁想劫财,那可得需要点实力。”王福一双三角小眼闪动着狡黠的光芒,口里不停说着挑拨离间的话:“放眼霍山,放眼整个皖西南,有这个实力的不多,但谷麻子他们是算不进去的。”
“你的意思是,海龙和谷麻子互相勾结,才会丢失这批财物?”王得贵听出了他的意思。
“老爷,您想想,就凭谷麻子手中那几杆枪,连杨树铺姓孙的都对付不了,拿什么和咱们斗。如果胡爷不松口,他姓谷的劫得了这批东西?做梦去吧。”
王福讲得口沫横飞,完全没发现王艳茹已经变脸,她正想出言训斥,王得贵先开了口:“绝对不会,王福,以后这种话你不要再说了。可能你不了解我们之间的关系,但是我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你,就算这个家里任何人都背叛我,海龙都不会。”
他之所以这样说,不是单纯的出于绝对的信任,而是这些年来两个人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的感情。如果胡海龙爱财,当初得到那个小军阀的金库时,他完全可以把财物一分为二,然后分道扬镳而去,何致于这些年一直伴在自己左右。要知道那批财物远超这次被劫的东西,胡海龙会去因为这点东西和别人勾结?绝对不会。
王福很是尴尬,本以为这些话就算不能让胡海龙怎么样,最起码会让他失去信任,可没想到,不仅没陷害到胡海龙,还,让自己受到了斥责。特别是骄蛮的王家大小姐,故意把端参茶的托盘砸到他脚上,离开时还恶狠狠地瞪了两眼。
“王福,对付谷麻子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老爷,谷麻子一伙人盘据在扁担石多年,无非是仗着山势险峻,有着条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石路,要不早让人给连窝端了。”
王福并不知道那条秘密通道,光头虽然和他有勾结,但是那时他已经相当于寨主,怎么会傻到把这条立身之本告诉外人。
“我不想听这些,你只要告诉我,有没有办法除掉扁担石的谷麻子?”王得贵有些不耐烦,这次的事情让他非常的恼怒,一心想要报仇雪恨。
“当然有,只不过我们需要请人帮忙。”
“请谁?”
“皇军。”王福说这两个字的时候一直盯着王得贵的脸,看到他脸色变了,又立马说道:“不请皇军的话,最起码得请到龙大队长带部队来,而且还得带着炮,不用炮火压制住守路的人和火力,我们无法攻上山寨。”
王得贵听到他又说出“皇军”两个字时,很想发怒,如果不是他出的这个馊主意,自己今天怎么会有如此大的损失。可听完了他的话,也知道人家说的没错,如果不请人帮忙,自己就算攻取扁担石,付出的代价也不会小。请鬼子伪军打吧,人家是不见兔子不撒鹰,又得破费不小。
王得贵思忖了好一会儿,做了土皇帝这么些年,何时让人家如此欺负过,他心一横,说道:“王福,这件事你去办,请龙大队长派人来帮忙剿匪,只要消灭掉谷麻子,我必当重谢。”
王福奉命而去,他则陷入了新一轮肉痛中,又得破费不小。
王得贵哪里知道,佛子岭被闹得天翻地覆是在县城被攻击之后。王福去县城找龙望霸时,得知了这一情况,他灵机一动,把这件事也扯到了扁担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