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清宁却没有将那块玉佩带在身上。
昨晚她对孟锐忽然伸手捏她脸颊的事一直耿耿于怀,所以回来之后就将那块玉佩丢到了自己首饰匣的最里面。
反正她是肯定不想随身将这块玉佩佩戴在身上的。甚至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但是这会儿被薛元青催促着,见徐氏和薛元韶望过来的目光也都带着探寻的意思,无奈只得告诉绿檀这块玉佩被她放在了哪里,让绿檀去拿过来给他们看。
绿檀应了一声,转身进了东梢间。不一会儿就拿着那块玉佩过来,双手递给徐氏。
徐氏活了这些年也是见过好东西的,所以这会儿打眼一瞧,就知道这块玉佩是用上好的羊脂白玉做出来的。整体通透,无一丝杂质。上面镂雕着孔雀衔花的纹样,一看就知道很贵重。
这个孟锐到底是个什么来历?怎么身上佩戴的一块玉佩就这样的贵重?
而且,他做什么要认薛清宁做妹妹?
徐氏心中是很惊讶的。
将玉佩递给薛元韶之后,她低着头出神。
薛元韶仔细的看过这块玉佩,随后就皱着眉头开始说薛元青。
“胡闹!你怎么能随便给宁宁认个哥哥?”
薛清宁听了这话之后心里很感动,觉得还是大哥做事最靠谱。不像二哥,昨儿晚上她分明什么话都还没有说,二哥就一定要她认孟锐当哥。要是当时大哥在,就肯定不会让这种荒诞的事情发生。
正要对薛元韶表达一番她此刻感动的心情,就听到薛元韶在继续冷然的斥责薛元青的话语:“宁宁的兄长就只有我们两个,其他任何人想要做她兄长都不行!”
薛清宁:......
虽然她还是很感动,但是怎么觉得这句话听着有点儿别扭呢?
算了,她还是接着吃她的炸春卷吧。
对于这一点,徐氏显然也是同意大儿子说的话的。
“你以往在外面如何的结交朋友我都是不管的。男儿家,朋友遍天下自然有朋友遍天下的好处。可宁宁是个姑娘家,你唯一的嫡亲妹妹,怎么能因着兄弟义气,知道人家没有妹妹,就提出让宁宁做他的妹妹?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有没有问过宁宁愿意不愿意?还擅自就替宁宁接了一块这样贵重的玉佩做见面礼。”
甚至连那个孟锐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到现在都还不知道。
徐氏越说越气,一脸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薛元青,“你做事之前就不能先过过脑子?都已经十六岁的人了,做事还这样子的冲动。”
说的薛元青臊眉耷眼的,一句话都不敢说。
先前还不觉得,现在被徐氏这么一骂,他也反应过来自己这件事做的确实太冲动了。
就转头问薛清宁:“宁宁,这件事你怪不怪二哥?”
说实话薛清宁一开始是有点怪的,但是看现在薛元青眼角唇角下弯,一脸又愧疚又委屈的样子,哪里还能怪得起来。
就摇了摇头:“不怪的。”
薛元青听了,面上立刻露出笑容来。
“宁宁真好。二哥下次再买糖炒栗子给你吃啊。”
徐氏在旁边听着他们兄妹两个的对话,简直哭笑不得。
转而说起薛清宁来:“你也是。你二哥犯浑,你也跟着一起犯浑?昨晚好好的跟着你二哥溜出去做什么?这下好了,出去一趟,倒给自己认了个兄长回来。”
徐氏心里明白,不管怎么说,孟锐的那块玉佩薛清宁已经是结了,认兄妹的这话也说过了,所谓一诺千金,这件事只怕已经没有反悔的余地了。
说的薛元青和薛清宁两个人都低下了头。
薛元韶见状,就安慰徐氏:“二弟和宁宁都还小,做事冲动些也是很正常的事。而且娘放心,那个孟锐,我看他满身正气,定然是好人家的子弟,不会是什么歹人的。”
徐氏就是担心孟锐不知道是个什么来历,这会儿听薛元韶这样一说,才略略的放下心来。
不过还是继续数落了薛元青和薛清宁几句。
“......叫你念书,可倒好,一炷香的时间都坐不住,镇日舞刀弄枪的,往后可要怎么办?还有你,”
说到这里,徐氏看着薛清宁:“你倒是个能坐得住的,可也太坐得住了。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吃喝喝睡睡的......”
“娘,”
薛清宁原本还一直很乖顺的低着头听徐氏的训斥,听到这句却忍不住抬起头开始抗议了:“我不是整天吃吃喝喝睡睡的。”
她每天都有出去散步的!也每天都有动脑子琢磨弄点儿什么新鲜的吃食出来的。
“我倒是不想看你整天吃吃喝喝睡睡的。可前几天你大哥才给了一本棋谱,叫你先看着,现在你第一页看完了?”
徐氏看了薛清宁一眼,没好气的说着。
她这个女儿其他的都好,但在学琴棋书画这些事上面实在懒散。但是她身为大家闺秀,怎么能不学这些东西。
想了想,又对薛清宁说道:“前两日我见着平江伯家的那位姑娘,明明才比你大了三四岁,却琴棋书画样样都精通的,绣出来的花儿好像都能闻到香味。不但如此,她母亲现在就开始教她当家理事了。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徐氏恨铁不成钢的说着薛清宁。末了又加了一句:“赶明儿起你也别整天窝在自己屋里发霉长蘑菇了,我当家理事的时候你都跟着。”
徐氏这也是焦虑的。看人家跟薛清宁年岁差不多的姑娘什么都会,她心里也着急。
他们的家世原就已经这样了,薛清宁再没有个能拿得出手的才艺,或是掌中馈的本事,往后她能说个什么样的好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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