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观潮却问原冲,“带没带酒?”
原冲取出一个小酒壶,抛给他。
孟观潮旋开酒壶盖子,慢条斯理地喝酒。
常洛、原冲却知道,孟观潮不是被气迷糊了,就是心里已然暴怒。不然,他绝不肯在这种时候喝酒。
今日,怕是少不得一番杀戮。
寒风凛冽,气氛肃杀,每个人心里都似压了一块巨石。
过了一阵子,周千珩、李之年被原府护卫带来。
太后面色骤然一边,她失声唤道:“千珩……”
孟观潮点手唤从宫里带出来的两名内侍,指了指李之年,“去。”
两名内侍各拎着一个药箱,赔着笑,请护卫帮忙把人带进倒座房。
没过多久,房里便传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那份儿凄厉,叫人委实心惊。
过了一阵子,护卫把李之年拎出来。
两名内侍转到孟观潮面前,恭声道:“将养几日,便能进宫当差了。”
孟观潮颔首,“回头再重谢二位。”
“不敢。不敢。”
被塞住嘴巴的李之年双脚落地之后,便倒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
他身下的衣衫,已被鲜血染红。
他被断了子孙根。
太后忍不住哆嗦起来。
孟观潮睨着她,“说不说?”
太后下意识地望向宁王。
孟观潮指了指周千珩,“办了。”
护卫立时推搡着周千珩去往倒座房。
“我说,我说!”太后花容失色,奔到周千珩跟前,也顾不得仪态,推开护卫,“你们给哀家远着些!”
孟观潮似笑非笑的,“那两份东西,在何处?”
“已经送出去三份,都是找人模仿李之澄的笔迹誊录的,一份送到了窦明城手里,一份送到了苗维手里,还有一份送到了靖王府。”
原冲、常洛的脸色都有些不好了。
孟观潮却重复着刚刚的问题:“那两份东西,在何处?”说着话,瞥过宁王,“你想不想尝尝那滋味?”
“在我手里。”宁王说,“你保我母妃安稳无虞,我便交给你。”
“明日起,太妃去西山行宫常住。”
宁王唤身后一名亲信,“去密室,把那个上了锁的锦匣取来。”
亲信称是而去。
太后身形颤抖着,险些跌坐在地。孟观潮果然没说错,宁王见了他,还不如耗子见到猫。
宁王继续道:“日后,我能否离开帝京,去道观修行?”
“你若是走得了,自然就能离开。”孟观潮望向太后,“你不想让周千珩变成太监,就把你做过的好事写下来,多写几份。”
“你让我们走,让我们远走高飞……”
“一个时辰。”孟观潮移开视线,打个手势。
护卫立时将周千珩从太后身侧拉开,拎进倒座房。
宁王叹息一声,对太后道:“正殿有笔墨纸砚。”
太后已近绝望,却担心周千珩下一刻就被阉了,只好强撑着去了正殿。
孟观潮又喝了几口酒。
“还没缓过来?”原冲瞧着他越喝酒越苍白的脸色。
“气得我胃疼。”孟观潮又缓了一阵子,与原冲、常洛说了太后、宁王做的好事。
原冲许久做不得声。
常洛则是满脸震惊,喃喃道:“疯了吧?不是……这是把你当什么了?”
孟观潮说道:“我已经跟顾鹤打招呼了,宫里的人,该拷问的拷问,参与其中的,一并处置了。到时候,尸体送出来,你安排人帮他清理掉。”
“这好说。”常洛仍有些愣愣的,“李之年与周千珩——”
孟观潮看原冲一眼,“李之年,交给老五就行。周千珩,我自有安排。”
“那三份东西——”
孟观潮抿了抿唇,作势要踢他,“你醒醒。这不是正让我们的太后娘娘写原委么?我倒是不信了,他们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事情闹大。”
“别人好说,窦明城那边……他次女不是刚死么?那女子不是等了你这些年么?又一根儿筋……不为这个,他们为何选择送到他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