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幼微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孟观潮,你小时候……是不是做八股做出毛病了?”
好些文文雅雅的词句,被他这么一倒腾,就成了暧昧至极的意思。要命。
他笑着啄了啄她的唇,“都饿得有小脾气了?”
“……”徐幼微抬脚踢他,却让他得了方便,偏又得了便宜还卖乖:
“别煞风景。大不了,等会儿,往死里咬我就是了。”
“……”徐幼微腾一下红了脸。绕弯儿或是直白,都让她招架不住。
“那才是你的杀手锏,让我舒坦得想死的心都有了……”
徐幼微觉得全身都在发烧了,勾过他,用吻堵住他的唇。
他轻轻地笑着,热切地回应。
……
四更天了,他终于罢手,慵懒餍足的大猫一样,拥着她。
徐幼微强忍着睡意,说起先前的话题:“以后还会那么说话么?”
“尽量。”孟观潮歉然道,“在军中待的时间久了的人,肚子里墨水儿再多,平时也懒得咬文嚼字,越不是外人,说话越不过脑子。”
“那可不行。”徐幼微柔声道,“夫妻之间,伤人的话说多了,就会成为心结。有了心结,便会生出隔阂。”
孟观潮斟酌片刻,“好,答应你。横竖又不会见天儿地有人要做我的妾室。”
“……”徐幼微无语得很。
“真的,我记下了。下不为例。”他笑着拍拍她的背,柔声承诺。
“这还差不多。”
孟观潮和她闲聊:“昨晚,我做了一个梦,醒来之后,心里还高兴得不行。”
“什么梦?”
“梦见我们有孩子了,是个和你一样漂亮的女儿。”
徐幼微反对:“梦是反的,我要和你一样好看的儿子。”
要儿子?他想要女儿,想得都做梦了好吧?孟观潮不接这话茬,“醒来之前,正在给女儿取乳名,叫宝儿好不好?”
徐幼微不自主地认真地陪他胡扯起来:“要是儿子,就叫宝哥儿?”
他微微蹙眉,“要儿子做什么?怪难管教的,赶上一个我这种性情的,有你哭的时候。”
徐幼微讶然,“这叫什么话?合着你压根儿不想要儿子?那怎么传宗接代啊?”
“要个女儿就行,留在我们跟前,我拐个最出色的女婿到家里来。一样的。”
“……”徐幼微翻身背对着他,“你给我一边儿凉快着去。大半夜的,竟说些疯话。”她也是闲的,搭他话茬做什么?
他笑着追过去,“咱这小身板儿,不是不禁折腾么?”
“不是在调理了么。你少犯浑,等我好了,要多生几个孩子,什么时候被你气得找不着北了,让孩子们替我修理你。”
他哈哈地笑,将她身形板过来,“行啊。那就生一个儿子,三个女儿——跟林漪加起来,四角齐全了。”
徐幼微啼笑皆非,但是转念想到他算是独自长大的,有表姐妹、胜于手足的朋友,却没有至亲的姐妹,想要女儿也是情理之中。她笑着,与他十指相扣,不介意让他在憧憬之中更愉悦,“但愿能让你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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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几日,新任顺天府尹范从文就任,而权家帆,已经和家眷在流放途中。
强权之下,花飞叶落,只需一场风兼雨。
权静书的事情,苗维、常洛、原冲自是不会告诉任何人,权家那边,又算是第一时间就封锁消息,因此,外人都未听闻。
原四夫人过来与徐幼微闲谈时道:“流放而已,权静书怎么就会寻了短见?”
徐幼微只是道:“我也不明所以。她倒是得空就到卿云斋找我说说话,但也只是说些闲话,是否有难处,我也看不出。”
原四夫人便听出来,二人交情一般,要么就是权静书一头热,上赶着攀交情,还没个眉目,家里就出事了。她释然一笑,岔开话题:“我公公婆婆这一阵,高兴得不得了,原由你也晓得。”
徐幼微笑着颔首,“上次和我婆婆过去串门,听原伯母提了几句。”
“这两日,见到老五就问,什么时候能上门提亲,要不要他们帮忙。”原四夫人笑道,“老五就说,人家看不上我,等到明年正月之后,你们再可着劲儿帮我也不迟,眼下什么都别做。”
让亲人帮衬,怎么还有时间的限定?徐幼微若有所思。
进到十月,身在外地的大老爷办差得力,同时上折子、写信给孟观潮,说可以另外安排人手接替他,不然他只能请一段日子的假——长子成婚,他不可能不露面。
孟观潮让他回京复命,此后以郎中职在户部行走。
大老爷回到帝京几天后,到了孟文晖与逢三小姐的婚期。
孟府西院张灯结彩,在吉日前两日就热闹起来,东院则只是敷衍地做了些表面功夫。
逢氏进门当日,孟文晖酩酊大醉。
认亲时,徐幼微照着府中惯例,赏了逢氏厚重的见面礼。
喜事过后,大老爷每日都会到外书房或卿云斋找孟观潮,原由还不少:孟文晖请封世子的事、孟文晖的差事、还在诏狱的逢舟。
孟观潮只给他一句准话:入冬时,逢舟就能放出来了。至于孟文晖的事,一概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