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惟没法和他说清楚她这混账想法到底是哪来的,总不好把温家姑姑的事告诉他,更不好说是她做贼心虚未雨绸缪。
要是让应仰知道她这荒谬想法,肯定要被他笑死。
“你手机是不是在响?”卫惟好像听见什么声音,从他怀里抬头问他。
她的手机在身边,没有动静,倒是应仰的手机在卧室里。
“我去看看。”
应仰走进卧室,他手机确实震个不停。不是电话,是一条条彩信。
不知名号码不知名的人,不知道从哪搞来了他的手机号。
彩信里的图片,一张张乱七八糟,垃圾,鬼脸,动物尸/体,甚至还有血/腥骇人令人作呕的东西。
一条接一条进来,应仰面无表情看看,最后删干净把那个号拉进了黑名单。
没数这是第多少次,反正次数不少。之前他出门就来人堵他,现在他不出门,又成了各种恐吓骚扰。
应仰一直没搭理,没什么好在意的。之前狂妄放肆得罪的人不少,一掷千金不给人面的事他都干过,树仇这件事,比交朋友容易得多。
应右为早给他打了预防针,天道有轮回,应右为也乐见让他长教训。
一个不入流的赵鹏川都知道他现在不似从前,更遑论其他有点小本事的人。
怕卫惟一个人等得久了,应仰收了手机出去找她,卫惟也刚和人打完电话,看他出来和他说,“我爸妈要回家了,我得走了。”
应仰点点头,“我送你回去。”
“别了,”卫惟说,“你老实在家待着吧,外面这么冷,你病还没好。”
卫惟穿上自己的外套又把他的外套藏到一边,“你别出去了,我自己走就行。”
“不行,”应仰态度坚决,“你一个人不行。”
有赵鹏川那件事在前,他万万不敢再让她一个人出事。
外面的风呼呼刮着,撞得落地玻璃咣咣作响。
卫惟态度也坚决,“不行,你不能出去吹风。”
应仰不听她说话自己拿去外套,卫惟无奈,应仰最近动不动就一脸严肃又硬邦邦,像个万恶的专/制独/裁者。
风又大了些,像云朵中藏着的调皮孩子在比谁吹的号角声响亮。
“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吧,”卫惟退步,“我再有空的时候准你去接我行不行?我让我哥送我回家,正好让他打掩护。”
好说歹说才阻止住应仰,应仰陪他去找卫诚,看见两个人一起出了门才勉强放心。
卫诚没直接和卫惟回家,反而带着她绕了一圈去见了见蒋姝,蒋姝在商场兼职买衣服,举手投足一颦一笑,生生把身边的人和东西衬成了背景。
蒋姝没看见两个人,卫惟撺掇他,“哥你快去啊。”
“滚蛋,别想看热闹。”
卫诚没看蒋姝,倒是左顾右盼把周围看了一圈,最后又给卫惟掏钱,指了指一家奶茶店,“去买热的,给她送一杯,别提我。”
卫惟乖乖按要求照做回来,卫诚又带她出门直接打车回家。
天冷要坐车回家的享受准则一向是卫诚的风格,卫惟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快到家时,卫诚没头没脑来了句,“最近别和应仰一起出门。”
卫惟没听明白。
卫诚又说,“实在要出门也离他远点,别太亲近。”
“为什么?”卫惟问。
卫诚正在付车钱,看她一眼面无表情道:“有伤风化。”
“........”
你看蒋姝看到眼睛都直了的时候怎么不告诉你自己非礼勿视?
——
宝儿:我到家了!
应仰来来回回看四个字加一个标点符号看了好几遍,好像能从这句话里看出个卫惟来。
云朵不断换位置,连累到太阳一会露出头一会又藏起来。天色发黄,房间里也忽明忽暗,应仰终于看够了那句话,给她回了一个“好”。
消息很快进来。
宝儿:下次我爸妈不在家的时候我会提前告诉你。
应仰笑笑给她回消息:行,什么时候都行,随叫随到。
这句话发过去,她的消息再没进来。
应仰坐在内室的沙发里,房间没开灯,光源来自落地窗外的一片天。乌云压下来,房间很快湮没在昏暗里,阴影遮住他半别身子和脸,有电话打了进来。
是个给人感觉不算年轻的男人,有一口被烟酒磨坏的嗓子。
他声音沙哑,让人听着不舒服,语气不熟稔也不见外,“应仰,摊上事了?过来和人说一声,差不多就算完了。”
是应右为的老交情,摸得清北都街上的黑事。
“知道了严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