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节(1 / 2)

任雪跟着激动道:“他配得上这个称呼吗?他有担起过当爸爸的职责吗?他屁都不是!”

廖秀云胳膊一扫,将柜台上的杯子甩到了地上,陶瓷杯,里面还有茶水,碎的七七八八,水落了一地,不少溅到了任雪的裤腿上。

她低头看着,胸膛明显起伏。

隔壁床的劝慰,两母女全当没听见。

廖秀云看着在那负气的任雪,想到自己乱七八糟的大半生,眼底微微发热,说:“我知道你恨他,很多时候我也恨他,但是……”

但是年轻的时候他们也是认真爱过的,任鹏飞也曾真心相对过,半夜给她暖脚,不管多晚只要她说一句饿,都会起床给她做吃的。

那是为数不多的体贴和关怀,让她记了半辈子,每次走不下去的时候,回忆起来就又会选择忍耐。

她知道可以离婚,但守旧的观念永远不会让她做出这样的选择。

那是她的丈夫,她的依靠,她曾经的半边天。

任雪起身,直接走出了病房。

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在她这里是站不住脚的,也无法理解。

她坐在走廊上,忍受着身体的疲惫,精神的煎熬,一想到未来 ,前路渺茫。

孙律拎着餐盒回来时,任雪差不多要睡过去了。

“吃点吧。”孙律将塑料袋往前递了递。

任雪接过,拿在手上,感受着餐盒的温度发呆。

医院的走廊,静而长,窄而深,时有人经过,白衣护士,匆匆家属。

孙律将另一份送进病房,又出来,坐到她边上。

谁都没说话。

半晌过去,任雪先开口:“我想搬家。”

孙律转头看她。

任雪低着头,指尖在餐盒边缘来回磨蹭,说:“我受不了了,我想搬走,我不想再看到那个人,我只想好好过日子,过平静普通的日子。”

孙律说:“阿姨呢?”

任雪抬头,眼底满含热泪,隐忍着不让它们落下来。

孙律又说:“你保证他不会找过来吗?”

“……”

任雪今年高考,考的还可以,在预期范围内。

孙律又问:“你大学学费怎么样了?”

任雪眼里的泪终于滚滚而下,她拿袖子用力抆了一把,撇开头,哽咽着说:“没了,被他偷走了。”

第23章 25 孙律突然转向后方的赵饮清,说:……

孙律在医院待到傍晚, 跑上跑下的做些力所能及的事,交住院费,拿检查报告, 咨询医生。

他是和任雪一起长大的, 那时候两家相邻,刘思琪忙工作, 就经常把他寄在任雪家,等下了班再接回来。

廖秀云对他也十分照顾。

那会任飞鹏虽然好赌,也还没有现在严重,偶尔听到他们吵架,但也没有闹特别大的时候。

所以不管是长辈,还是他们, 关系都很亲厚。

就算之后任雪一家搬到了隔壁街, 也经常往来, 如此关系延续到现在。

“你交了多少钱?”任雪把他送到门口, 问他。

“没多少。”

医院门口进出行人依旧络绎不绝, 孙律往边上让了点,说:“我回去了,有事再打我电话。”

任雪看着他, 眼底有隐忍的脆弱, 还有细微的想寻求安慰的渴望,试图从这个少年身上得到让自己安心的信息,然而仅剩的尊严按压下了这些弱态。

她低了头:“钱我过阵子还你。”

“不急, 我走了。”

“嗯。”

孙律转身爬下阶梯,朝外走去,远去的背影很快在大门口一个拐弯不见了。

他没有回 头,一次都没有。

回到家, 刘思琪正等着他,今天没去上班,工厂停电了。

赵正阳提过好多次让她辞职,刘思琪没答应,适当的独立是应该的,全身心的依附别人并不是什么好事。

何况她跟赵正阳的关系还处在一个不上不下的阶段,住在这里已经是破例,不能太没分寸。

“情况怎么样?”

“还好。”孙律换了鞋,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