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而巨大的撞击声。
阮熹揉着额头,觉得自己耳朵仿佛出现了错觉,仔细一听,却又真真实实的是从门里发出的。
咚咚咚——
每一下的撞击仿佛敲在她心头上,她的心也跟着一跳。
阮熹有些怔愣,而后,那张稚气的娃娃脸上缓缓露出笑容。
胸腔里仿佛有什么蹦出来,真是她想那样吗?
阮熹再也躺不住,跳下床,跑到门后,仔细听了一会对她来说仿佛天籁的撞击声,仿佛在应和她似的,外头更大力的撞击着门。
“有人在外面吗?”她大声的喊叫,神情激动。
她的话没等来回应,门反而停止了撞击,一丁点的声音都没有了。
突然又变安静的环境让阮熹的笑容慢慢褪下,她僵僵的往后退,步履踉跄,神色凄惶。
原来真的可能是错觉。
钟煜藏品室的门是特制的,用指纹解锁,这也是阮熹无法打开的原因之一。
“咔咔咔——”又一阵奇怪的声音响起,那扇门高频率的细微震动。
这回阮熹终于确定了,她不是错觉,而是真的有人来救她了!那巨大的声响是曾经存在过的,那咔抆咔抆的声音也是真的。
在她不抱希望的第九天,她等来了救赎。
门被电锯划拉开一个半人高的口子后,阮熹对上探头进来的警察,面面相觑,两个的神情都是不可置信。
而后,那个方脸蹙眉的警察爽朗一笑,高声喊道,“姑娘,你得救了。”
阮熹再也忍不住,眼泪刷拉刷拉的流下去,再也没有停歇。
派来的女警察抱着她安抚,不断拍着她的后背,“没事了,没事了,别哭。”
可自己仿佛被阮熹嚎啕大哭感染了似的,尽管做着安慰的动作,眼眶却红红的。
泪眼朦胧中,阮熹看见钟煜被两个健壮的警察压着路过,他在看见阮熹的时候,挣扎了一下,停住脚步看她。
他眼里仿佛有千言万语,仿佛只是空茫一片,他只是站着,朝她笑,一派温柔,眷恋不已。
阮熹心里一紧,又惊又慌,她仿佛听到自己对女警察说,“你们放了他好不好,他没对我做什么,他很好。”
她得来的却是四周讶异的眼神,他们眼里都透露了一个信息:这姑娘智障吧。
总之,阮熹的请求换来了女警察严厉的批评,也不管她哭得多可怜了,说教一通。
钟煜被带走的时候,阮熹看见他嘴唇动了动。
她看清楚了,他说:娃娃,你是属于我的。
一股不舍与恐慌同时交织在一起,让阮熹的心仿佛泡在水里,酸胀得难受。
公寓门外传来激动的哭叫声,片刻后,阮熹的父母跑到她跟前停下,看到消失了将近两个月的女儿,他们像是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似的,呆呆的望着阮熹,目光闪动。
她的母亲再也忍不住,像冲破阀门的洪水,所有情感都宣泄出来,脸上痛苦,辛酸,庆幸,喜悦交织着,促使她大力抱住阮熹——自己失而复得却没有放弃过找寻的女儿。
于是,她再也没机会理会被抓走的钟煜。
做完笔录后,阮熹的父母要带女儿,临走前,一个瘦高的女警却拦住了他们,把两人带到稍远的地方,背着阮熹,低声嘱咐了一句:回去之后,记得带你女儿去看看心理医生。
***
事情仿佛尘埃落定,钟煜被抓了,非法拘禁和猥亵妇女两罪并重,他就算有心斡旋,也要在局子里蹲几年了。等他出来,那是几年后的事了,那个时候,所有的事情都讲物是人非。
阮熹休息了一个月,在期末考试的时候,才重新回到学校。
她那天背的书包已经找回来了,里面钟煜送的木雕还在,考完试后,她摩挲那木雕,心思飞往了其他地方。
那天她等来迟来的救援,据警察说,纸币被一个小孩子捡起来,买了雪糕吃,收钱的人展开看上面的求救血字,觉得是孩子的恶作剧,又担心一个生命被忽视,心神不宁之下,拨了报警电话。警察那边按着线索,找到捡到钱的小孩,在孩子的指引下,锁定了大概的楼栋,之所以会那么迟,一是因为怕打草惊蛇,而是大家都不知道在哪一层,哪一间,他们蹲了几天,发现最大嫌疑的是钟煜,勘查之后,果然发现钟煜不简单,于是,有了后来的阮熹获救。
“喂!”在脑海里忽然蹦出一个声音。
阮熹抓着木雕的手骤然收紧,咬牙切齿,“系统!我出事的时候你在哪里!”
系统两次都坑她,每次到一个新世界都匆匆的布置所谓的任务攻略。
“嚷嚷什么,吵死了。”
阮熹沉了沉气,把那股怒火压下去,得,你是系统你牛逼,他大爷的!
见阮熹的态度软下来,系统找回了一丝良知,支支吾吾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会这样。”明明看着挺正常的呀,结果一回头还没剖开就发现心是黑的。
眼看着系统心虚,阮熹为决定自己争取权利,“下个世界我不要攻略了。”要是再遇到蛇精病,简直不用活了,直接抹脖子。
“好好,随便你。不过你不后悔。”
阮熹觉得系统那句话里有陷阱,果不其然,到下一个世界的时候,她脸都气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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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脱离钟煜那个世界的时候,阮熹还保有意识,同样不规则形状的暖黄碎片融进她身体那一刻,她仿佛觉得灵魂沉重了几分,怎么说呢,就是那种轻飘飘没有着落的感觉被人加了重量,落到实地,完整起来。
因为灵体好似强壮不少,她仿佛在一边炫白的光晕中,有一个奇怪形状的物体动了动,向她靠近,可大约是发现她直勾勾的眼神,把那个会动的物体推远了,直到消失在视线里,阮熹眨了眨眼,天旋地转,再有意识时,另一个世界的旅程已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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