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揪着钟煜的衬衫,语气急促,眼神渴望,“后来呢,我爸妈他们怎样了?”
钟煜眼里只有自己漂亮完美的娃娃,他把她揽进怀里,下巴抵在阮熹的肩膀上,片刻后才转过脸,含笑的对上阮熹那黢黑的眼睛,回答她,“后来啊,后来我把他们请到了公司任职啊。作为交换,你属于了我,那我总要给他们一点补偿。”
他说的理所当然,仿佛那两份工作换了当事人的女儿,是一场公平的买卖。
“这样啊。”阮熹仿佛叹息一声,歇了追问的心思。
钟煜默默她的后脑勺:“吃水果吗?”
阮熹点点头,样子郁郁寡欢。
钟煜捏了捏她的脸,才把怀里的娃娃放下,起身去厨房。
阮熹追逐着他的背影,见钟煜离开,眼神暗了暗,快速的跳下床,在钟煜的房间里翻找起来。
她速度极快,床头,床底,所有的柜子都打开呼啦啦的翻开里面的东西。
哒哒——哒哒哒——
她耳朵尖动了动,吐出一口浊气,注意到那脚步声越来越近后,看也不看,随手抓起一个东西,快速地把所有东西都恢复原状,重新爬上钟煜的床。
钟煜端着果盘进来,先是瞄了瞄阮熹,注意到那道目光,她朝他乖乖笑了一下,软哒哒的,钟煜不禁莞尔,把切好的果盘放到床头柜上。
也许,他明白为什么自己对阮熹有无限的耐心了,比起以前他那些没有人气的娃娃,阮熹会哭,会笑,会使小性子,生动而活泼,硅胶娃娃模仿得再像也不是真的,她们除了眼睛会机械的转动,嘴唇永远固定而冷漠地微微笑着。
钟煜心满意足的把那娇软的身躯抱在怀里,空出一只手端来果盘。
他喂,她就张开嘴吃,乖顺无比,萌得让钟煜的心都化了,多次爱怜的亲吻着阮熹的前额。
突然,钟煜停下来,他停止了投喂动作,把果盘放到一边,抽出几张纸巾,抓起阮熹两只脚,握住细小的脚腕,仔细的抆干净脚上的沾到的灰尘。
阮熹被提起脚那一瞬身体僵住,呼吸小心翼翼,控制着自己的心跳,那砰——砰——砰——
缓慢又重的心跳声传到鼓膜,她紧紧的攥了攥手中的东西,抬起头,若无其事的笑,眼睛盛满了无辜。
钟煜抬眼,嘴角笑得柔和,嘴里却轻声责备,“小野猫!我一不在就把自己弄脏。”
阮熹僵僵的笑,仿佛在认错,蜷了蜷脚尖。
钟煜神情认真,却见那嫩白的脚趾作怪,他的心动了动,那种奇异的感觉又来了,仿佛有某种感情悄悄萌发。
他顿了顿,放下阮熹的脚,起身把纸巾扔了。
阮熹趁着空档,利索的把手里揉做一团的东西悄无声息地夹进衣服里。
她时刻注意着钟煜的动向,在他转头的刹那,恢复原来的样子。
所幸,直到睡觉之前,钟煜都没有发现异样,阮熹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隐隐有些兴奋。
兴奋的后果是,晚上失眠了。
第二日,钟煜看见她的黑眼圈,眉头皱得死紧,他大约第一次遇到娃娃颜值下降,不是以往见过的情况,他不知道怎么处理,蹙眉思索了半晌,直到上班之后,都没想到解决的办法。
阮熹又被关在了钟煜专属的收藏室里,这一次,她第一次不是彷徨,不是愤怒,而是微微的兴奋。
听到那关门声,在她耳朵里仿佛是天籁。
她耐心的算着钟煜离开的时间,直到一个小时之后才将提起的心放回到肚子里。
阮熹迫不急待的掀开被子,跳起来,在那身睡衣里,找昨晚情急之下放进去的东西。
她摸索了一会,找遍了所有的角落,甚至把衣服抖了抖,都没有看见,昨晚自己到底放了什么。
不可能的,一定在这里,她不甘心地在找了找。
此时她已经隐隐觉得不妙,早上的衣服照例是钟煜禽兽替换的,她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发现了吧!
阮熹的头皮发麻,额上冷汗直冒,不好的预感仿佛警钟,敲打在她心头。
如果,如果这次被钟煜发现,什么后果呢,她以前所有的妥协都前功尽弃,不仅如此,钟煜恐怕绝对不会再让她踏出这个房间的门一步。
阮熹仿佛被泼了一盘冷水,心头慢慢冷寂,她冷静下来,表情漠然的叠好被抖乱的睡衣,放回原处。
脚步后退,阮熹有些颓然的坐回床上。
虽然那些精美仿真人的娃娃都被处理了,但是这张床还在,仍旧华美得不可思议,阮熹揪着被子,心却慢慢冷却。
手上仿佛摸到了什么东西,不是被子柔软的面料,阮熹一惊,不可置信的缓缓转头。
她看到了什么,那一霎那,她的眼睛仿佛蹦出光来,死死的盯住床上揉成一团的东西。
昨晚胡乱抓在手里的东西因为睡觉的关系,掉在床上,被压平了些许,阮熹抓起来,迫不及待的展开。
那是一张五块钱的华夏币,早些年的版本,现在市场上少有流通,大多数持这面额有纸币的人已经收起来了,当做可以升值的收藏品。
她手里这张有些陈旧,看样子已经放了很久,没有人打理过,估计是被钟煜忘记在角落里。
看了看手中的纸币,阮熹神色为难,一时之间没有想到可行的办法。
她苦苦思索着,眼神游移。
当她看到那小小的排气口的时候,阮熹的眼睛亮了一下。
钟煜选的房子层高很高,足足有五米,阮熹走到那排气口,仰起头来观察了半晌,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这个时候她无比的庆幸自己昨晚的胆大,在钟煜的眼皮子底下搞出小动作,而钟煜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