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这两个就算不如林家公子来头大,油水怎么也少不了!
他掷了把刀便将那小娘子唬住了,心里呵呵的笑,听那小娘子道:“这位大哥,我夫妻二人是湘城孙家茶庄的,到柳城谈了笔生意,谁知半路上遇到劫匪,我二人侥幸逃了出来,货全丢了不说,我相公又半道上发了旧疾,我……”
傅兰君眼都不眨的便编出一出戏来。
季云黎合着眼,强忍着不显露出情绪来。
那土匪犹有疑虑,回头问道:“你们可有会看病的?”
走上来一个细瘦伶仃的竹竿,哑着嗓子道:“大哥,我学了几天医。”
他招手让他给季云黎把脉。
他把完脉之后大惊失色,连连倒退好几步,惊恐道:“大哥,此人脉象虚浮,时有时无,是垂危之兆啊!”
那土匪头子一听,也忙退后了几步。既然人都要死了,那还怎么劫来索要钱财?弄回去还给他打口棺材吗?
他摆摆手嫌恶道:“走走走!真是晦气!”
竟真的转了马头就要走。
季云黎忙咳了两声睁开眼,迷蒙道:“这是哪里?”
那土匪听到了停下马。
傅兰君忙道:“相公!相公!你醒过来了,太好了!”
季云黎坐起来,将自己身上的泥污看得更清楚,十分嫌恶的皱眉,又咳了两声,看着土匪十分疑惑的道:“这几位是……”
那土匪看着季云黎的模样,虽有几分病怏怏的也绝没有垂危。
他冷哼一声问先前给他把脉的那个竹竿,道:“你怎么看的病?”
剩下的几个人就嘿嘿的起哄笑了,一人道:“大哥,你不知道这猴儿是个色猴!他定是看那小娘子姿色美,将大哥您骗走,自己再回来将她生嚼烂咽了!”
那竹竿果真面红耳赤的嘻嘻笑了两声,“我这不是……这不是……”
他话音未落,便让人一脚踹在脸上被踢下马来!他摇摇晃晃的爬起来,竟是刚刚还躺在地上那个病公子!
其余几人见自己的兄弟被打,顿时也恼了,提着刀就要冲上前,却让那打头的一挥手止住。那打头的看着季云黎面露寒光,也一脚踢过去,猝不及防踢在他胸口,直将他踹飞两丈远。
傅兰君惊叫一声冲过去扶起他,颤声问:“你们是什么人?”
打头的土匪哈哈大笑,道:“这山上荒郊野岭的,你猜我们是什么人?”
季云黎摇摇晃晃的借着傅兰君的力站起来,侧头咳出一口血来,却站直身子,一身傲骨,将她挡在身后护着,道:“你等行凶作恶,怕是不日便会绳之于法,再猖狂不得!”
那土匪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竟还是个有骨气的?看将你抓回去饿上两天,你会不会还这么有骨气!”
众山匪冲上前去将他们绑了。
傅兰君双手绑着绳索与季云黎并排走着。她知道刚刚季云黎是在用计,可吐出那口血还是直让她心头一跳,小声道:“你做什么非要惹恼他们?”
季云黎笑道:“他说那样的话,我怎么能忍?”
傅兰君不语。她听那人嘴里不干不净,也十分恼怒,却忍下了。她没料到季云黎竟然不忍。
季云黎这样护着她,让她心中欢喜,只是他让自己打得骨裂不过一月,就又受了这么重的一脚,刚好看一点的脸色又苍白了起来。
傅兰君说不出的心疼加肉疼,在傅家好吃好喝养了那么长日子,这倒可好,又变成原样了!
那些山匪给他们两个手上系了绳子,将他们放在后面牵着,并不时刻看着他们。
傅兰君耳力极佳,便能听到一旁的季云黎放缓了呼吸,步伐也沉重许多。她思来想去,悄悄地将手腕上绳索挣断开来,绳子的一头牵在手上,悄悄伸手去扶他。
季云黎一愣,看见她手里拿着的那段绳子,随即笑了,小声道:“你倒还真敢。”他却不客气,将自己身上的力气移了些在她手上,蹙眉,“好疼。”
傅兰君心头又是一缩,看着他周身泥泞,脸色苍白,手上还系着绳子,问道:“我给你解开?”
季云黎摇了摇头。
傅兰君看那绳索粗糙,那些土匪又系的紧,刚刚自己手腕都刺痛,他明显比自己还细皮嫩肉许多。
她道:“你非要自己来,让卫陵他们帮你不就是了?”
季云黎道:“若是黑蝴蝶真的在,卫陵的功夫应付不了她。”
傅兰君心说卫陵应付不了,你就应付得了?
季云黎看她表情,朝她笑笑,“你别担心,我没那么弱。”
傅兰君点点头,却心说你的一张嘴很强,脑子也很强,可真动起手来,你能指望人家看你长得好看就放你一马?
她十分不以为意,却朝他靠得更近了些。他弱还不自知,甚至隐约觉得自己很强,真的惹起什么事了可怎么办?
她在土匪回头之前,让季云黎帮着好不容易又将绳子系了回去。土匪将他们关在一个牢房里。
这牢房比起衙门大牢来实在简陋,三堵旧墙,一个木栅栏,旁边就是马厩。
马厩旁有小土匪守着。将他们关起来后,还好心将他们手上绳索解开饿了。
牢房里还有一个灰扑扑的窄小床塌,一个小木凳。
傅兰君看季云黎站着似乎很是辛苦,便问道:“可要躺一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