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么大事, 都惊动了戍边的李大山,更遑论燕州知府了,本来陆成还高兴呢, 这次小侯爷来燕州, 自己既帮着堂小舅子潘明成跟小侯爷缓和了关系,还搭上了皇子,这可是行了大运,往后只要自己不出大错,顺风顺水步步高升是肯定了, 心里计量着明儿蹴鞠赛,若老太君跟两位皇子高兴, 再寻名目办上几场。
有潘明成这个能干的堂小舅子,陆成省心非常, 天一黑便去后宅睡下了,想着养足了精神, 明儿好支应,不想正睡得熟却他夫人唤醒了, 说同喜儿来了,有急事要见老爷。
潘氏一句话, 陆成陡然清醒, 同喜儿是潘明成跟前儿得用的人, 按道理这会儿该在郊外别院,毕竟今儿别院开了园子,人多事杂, 离不得同喜儿,这时候跑府衙来必是出了大事。
想到此,哪敢耽搁, 忙着下地,潘氏服侍着穿了衣裳,快步到了前头一见同喜儿便问“出了什么事”
同喜儿忙把事情说了一遍,陆成顿觉眼前一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潘氏忙道“老爷莫急,还是先问清楚再说。”说着看向同喜儿“可有线索”
同喜儿“我家少爷挨个查了今儿进别院的保书,其中有个画糖画的最可疑,他的保书上的保人是钱九。”
潘氏皱眉道 : “钱九是何人”
同喜儿“钱九是牢里的狱卒。”
潘氏一惊,心道这可糟了,如此一来丈夫这个知府如何能脱得干系,忙道“平白无故这钱九怎会给个画糖画的作保。”
同喜儿摇头“我家少爷怀疑那个画糖画的是潘复,当年潘复不仅在衙门里当过差,还曾蹲过大牢,应是认得钱九。”
听了同喜儿话,潘氏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潘复此人虽是个上不得台面之辈,可之于潘府却如噩梦一般的存在。
只要是燕州人没有不知道当年那些事,更何况自己还是潘家人,当年潘复正是依附着潘府才得以读书识字,未考中秀才,凭着潘府的关系,却在衙门里谋了个差事,还娶了玉娘子。
本来到这儿也没什么,潘府家大业大,依附潘府的亲戚多了去了,小小一个潘复根本无人在意,谁也没料到小侯爷游历在外,路过燕州,因与明成有同窗之谊,便来访友。
在明楼吃酒的时候,一眼瞧中了观灯的玉娘子,引动了一段孽缘,之后用尽了心机手段,逼的潘复跟玉娘子和离,在别院金屋藏娇,再以后的事大家也都知道了,王云儿因嫉生恨勾结山匪杀人纵火,小侯爷冲冠一怒荡平了附近的山匪,执意娶了玉娘子的牌位,回京里去了,燕州府百里之内再无匪患之忧,百姓颔首称庆,潘府却因小侯爷迁怒,虽不至于从此败落,却也再不是燕州府首屈一指的大族了。
这一切的一切若究根结底皆因潘复而起,怎么,好容易消停下来,有了希望,怎么这潘复又蹦跶出来了 ,这潘府简直就是潘府的克星。
陆成疑惑的道“潘复是谁,姓潘,潘府本家的吗”陆成是去年年底接任周青臣做了燕州知府,五年前的事也只大略听说过一些,具体的却不知,即便潘氏是他夫人,也不乐意提及潘复,故此,陆成只知道当年小侯爷在燕州相中了个那玉秀才的女儿玉娘子,折腾了一场风流韵事,为了一个玉娘子把燕州府整个翻了个过子来,却并不知这玉娘子的前夫叫潘复。
潘氏“不是本家,却沾了些远亲,依附着潘府谋了个差事,娶了玉娘子却一心要攀高枝,终是落得人财两空,当年他离开燕州府的时候,明成还送了他一百两银子,这一晃五年了,也没听见什么消息,不想小侯爷前脚回来省亲,他后脚就跟来了。”
陆成道“若是这潘复怀着当年的夺妻之恨,绑走小世子,却为何五皇子也一并不见了。”
同喜儿道“五皇子跟小世子最是要好,平日里都是形影不离的,再有,五皇子跟小世子颇有些像。”
小世子是小侯爷的儿子,五皇子是外甥,这父子,甥舅,长得像也不奇怪,想是那潘复分不清谁对谁,两个小的又不分开,索性便一起绑了。
想到此不禁道“就算夺妻之恨,他何来的这么大胆子敢绑架皇子世子,莫非活腻了不成。”
潘氏道“你快别管这些了,赶紧带着人去梁府,无论如何得找着人再说。”
陆成点头,忙着叫上衙差捕头奔着梁府去了,半道上碰上了冬郎一行,又有同贵儿跑来报信儿说是找着了,就在太平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