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起这事儿,同喜儿也心里就止不住高兴,同贵儿这小子也算衣锦还乡了,自这当哥哥的怎么也得摆桌酒给他洗尘,顺道看看能不能让兄弟在状元公跟前儿递个话,给自家少爷说说情,就凭自家少爷的才情,便不能飞蝗腾达,也不该在燕州府衙当一辈子主薄吧。
有了这个心思,便喜滋滋的家去了。
且不说这边同喜儿思量着摆酒给亲兄弟洗尘,却说皎娘跟梁惊鸿,自从皎娘说瞧着街上有个人像是在哪儿见过开始,梁惊鸿脸色便有些不对了,不再说些暧昧的话调笑,也不在逗弄皎娘,倒老实的坐在哪儿规矩起来。
弄得皎娘反倒有些不习惯了,拿不准他是怎么了,莫非是因自己不理会他觉得失了面子生气了,不能啊,他想来厚脸皮,在自己跟前儿何曾在乎过面子,莫说一会儿没搭理他,便是一个月不理他,他一样能凑过来说的滔滔不绝。
莫非是因手上的伤遮掩不住,怕一会儿回去在老太君跟前儿不好交代,发愁怎么应付过去,才不说话了,是了,想来就是这个原因。
皎娘自以为猜中了梁惊鸿神色不对的原因,心里不免有些过不去,略斟酌了一下言辞道“你也不必烦恼,老太君若问起来,照实里说便是。”
梁惊鸿哪是为了这个,他是因刚瞧见了潘明成,想起旧年的一些事,心里有些不爽,自皎娘住进别院之后,跟潘明成统共也没见过几回,便那仅有的几次也是远远隔着帐子,皎娘又不大理会自己有什么朋友,在梁惊鸿想来,皎娘应该不记得潘明成才对,可她刚却说像是在哪儿见过,说明自己想错了,她对潘明成是有印象的。
再想想潘明成貌似跟自己的老丈杆子有师徒之份,记得当年潘明成还称呼皎娘师妹来着,后来大约见自己不喜,方改了称呼。
这么说来,之前两人便是见过的,且印象不差,不然怎会隔了这么多年,只在街上扫一眼,便觉眼熟了,再有,今日自己跟皎娘去了潘家巷的事,大约整个燕州府都传开了,更遑论紧挨着潘家巷的潘府,想他堂堂潘府大少爷,府里多少琼浆美酒吃不得,非跑去街上的酒肆去做什么,莫不是为了皎娘吧。
越想心里越不爽,脸色自然也阴了下去,不想皎娘却会错了意,听到她的话,梁惊鸿愣了愣,才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想到她并未想起潘明成来,而是担心自己,一时间,满心疑虑尽数散去,笑了起来“照实话说,你就不怕吗,要知道祖母可是最疼我了,小时候便磕破点儿皮儿,我身边的婆子小厮都要挨上一顿板子的,若知道这是给你家搭鸡窝伤的,指不定会迁怒你。”
听他说的煞有介事,皎娘也不免忐忑起来“那,那该怎么办你,你这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指定瞒不过去的。”
梁惊鸿见她神色紧张,心里更是欢喜,若她果真一点儿不在乎自己,便也不会管老太君迁不迁怒了,只有把老太君当成了太婆婆,才会如此在意。
想到此,真好比吃了太上老君的金丹一般,只觉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那么畅快,心中一热,一伸手便把她拢在了自己怀里。
皎娘可没想到他会忽然伸手,一时不妨落进他怀里,待要挣开,却听梁惊鸿在她耳边道“皎娘,你担心我是不是,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哪怕一点点,一丝丝,也终是有的对不对,这些年我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对不对”
他的声音低低的似是呢喃又像耳语,一连串说出来,语速极快,皎娘愣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说的什么,顿时俏脸通红,推了他一把“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先放开我。”
梁惊鸿哪里肯放,反倒抱得更紧了些,有些耍赖的道“不放,不管你明不明白,我就是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