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娘拿了手中帕子给他擦了擦额上的汗,点点头笑道“娘瞧见了,寿儿真厉害。”
小家伙满意了,笑的眉眼弯弯,这一笑脸颊上有个梨涡若隐若现,当真好看的紧,叶氏不禁暗道,这一笑倒像足了皎娘,要说这孩子不是皎娘跟惊鸿生的,她还真不信。
皎娘道“寿儿,这是周夫人。”
寿儿听了,站直了身子,弯腰鞠了躬“周夫人好。”
周夫人笑道“好,好,寿儿真乖,今日来的匆忙,也不知小公子喜欢什么,倒是子瑜铺子里卖些玩意,我瞧着倒还有趣,便拿了些过来,小公子平日里解闷玩吧。”说着看了眼身后周妈妈。
周妈妈已把手里的匣子打开,匣子里铺了一层厚厚的红绸,绸面上放着,有九连环,鲁班锁,陶响球,还有两个胖墩墩的福娃娃,虽都是小孩子家的玩意,却做得极精细,用料大都是玉的,玉色温润一瞧就是好东西,只那两个福娃娃是彩绘的陶,却也是做得栩栩如生。
寿儿在姑苏的时候阿宝也常给他买些玩意,但都是街面小摊上买的,远没有这些精致,故此,小家伙一见便爱不释手,一双眼睛都亮晶晶的萦满渴望,饶是如此,也并未伸手接,而是看向皎娘,直到皎娘点头才伸手接过来,递给旁边的庆儿拿着,自己又对周夫人鞠了躬清亮亮的说了声“谢谢夫人。”这才带着小厮回他屋里去了,得了新玩意,只怕这一两日里总会消停些。
皎娘把叶氏让进屋里大炕上坐了,婆子上了茶,叶氏端着啜了一口,皎娘也并未开口,一时间屋里安静非常。
良久叶氏方叹了口气道“当年别院大火,我与老爷得了消息过去的时候,已是晚了。”说着顿了顿道“待扑灭了火势进去救人,方知是山匪杀人纵火,别院里那些护院小厮婆子在起火前便被那些山匪杀了,唯有同贵儿机灵听见响动,便往后院里跑,大约是想救妹妹吧,可他说进屋的时候,妹妹已经不再了,只韩妈妈晕在一边,便只把韩妈妈弄进冰窖中,方侥幸躲过了一劫。”
皎娘愣了好一会儿,本以为别院的人都死在那场大火里了,却不想韩妈妈跟那同贵儿还活着,或许这也是冥冥中的定数吧。
想到此,心里倒松快了许多开口道“韩妈妈待我极好,这些年每每想起妈妈待我的好处,总觉是我害了她老人家,如今知道妈妈安然无恙,倒是不幸中的大幸了,她老人家身子可还好”
叶氏“命是保住了,只是那冰窖中冰寒,她老人家又有了年纪,在那冰寒之处待了一宿,寒气入体到底伤了根本,不似以前那样康健,回京之后一直在玉佛寺住着,说是那寺里安静,宜调养身子,其实是为了妹妹诵经礼佛,祈祷佛祖庇佑妹妹,今日瞧见妹妹好生生的,倒不妄韩妈妈这一番苦心了。”
皎娘道“到底受了我的牵累。”
叶氏“妹妹可别这么说,想来妈妈若见到妹妹这般好好的,不定多欢喜呢,一高兴,那病也就好了。”
皎娘点了点头,心知经了那样一场大祸,能活着已经造化,想起刚才叶氏的话不禁道“刚夫人说那些玩意是贵府公子铺子里的”
叶氏知道她要问什么不禁道“你不知,我那孽障却不是念书的料,为此跟他老子打了好一顿饥荒,我家老爷拧不过,到底应了,他便跑去开铺子做营生去了,先头我还想这做生意不易,让他出去撞撞南墙,知道难了也就回心转意了,谁想这小子竟是一门心思的扎了进去,这一晃几年倒是做的有声有色,也堵了他老子的嘴,到如今他老子就是想管都张不开嘴了。”
皎娘听了不觉莞尔,若不是今日叶氏亲口说,做梦也想不到堂堂礼部侍郎的公子,会在外面开铺子做买卖,想起当年这周府的公子跟冬郎一处里进学的,也不知冬郎如今怎样了
正想着,便听叶氏道“到底我家这混账小子远远不如冬郎有出息。”
皎娘一愣忙看向叶氏“夫人有冬郎的消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