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回之后, 可是素净了不少日子,想梁惊鸿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未开荤还罢了, 这一开了哪刹得住,尤其心头的人儿就在眼前,日日能看不能碰的,当真磨人。
这好容易点了头, 哪里还能等, 搂着人便要亲, 不想皎娘却一侧头避开了,梁惊鸿目光略沉“怎么,这就改主意了”
皎娘咬了咬唇“此时不可。”
梁惊鸿瞧了她一会儿, 忽的明白过来, 不禁低笑了一声“原来皎娘喜欢夜里, 倒也是,这事可不得在夜里吗,却未听说白日里洞房的。”
皎娘听了这话并未羞臊而是怕, 一想到上回那挖肉刮骨一般的苦楚,便忍不住惧意,梁惊鸿见她脸色有些发白,便猜到了她是被上回吓住了, 心中既悔又亏,正想打叠起柔言细语好生安抚安抚,让她别怕自己, 男欢女爱本是人生至乐,怎倒成了受刑一般。
却还未想出妥帖之词,李顺儿便着急忙慌的跑了来, 说知府大人那边来了信儿,说那位贤王殿下已进了燕州城,知府大人已吩咐在明楼设接风宴,让六爷赶紧过去。
被李顺儿几句话搅了兴致,梁惊鸿脸色颇有些不好看,没好气的道“今儿早上在城外等了半天,不见他的影儿,我这才抽空回来坐了一会儿,茶都未吃上一口,他却进了燕州城,这是溜着小爷玩呢。”
好家伙,那可不止是使团的正使,还是北国的贤王殿下,地位身份在哪儿摆着呢,谁敢造次,也就六爷敢说这种话,李顺儿可不敢答言,只是低着脑袋扮聋子,不止要扮聋子还得当瞎子。
他是六爷跟前儿有些体面的,又是管事,这内院是进来过几次,只是每回都在外头廊下,隔着窗子禀事,谁知今儿六爷却把自己叫进了屋里来。
进了屋给皎娘行了礼便低着头,脑袋都不敢抬,他可知道六爷对这位有多稀罕,从灯节在明楼下见了一回,就惦记上了,日日筹谋步步算计,折腾了这好几个月才把人弄到手,弄到了手也没见腻烦,反倒愈发上了心,如今这别院里谁不知玉娘子是六爷的心尖子,自己要是不当心冲撞了,六爷不得扒了自己的皮啊。
心里也知六爷为何发脾气,昨儿走的时候六爷就百般不舍的,若不是玉娘子咬死了不去燕州城,六爷恨不能把人一块儿带了去,今儿又忙忙的跑了回来,好容易亲近亲近,却又让自己给搅了,不,不是自己,是那个萧十六给搅了,能不发火吗。
李顺儿低着脑袋一声不吭,等着六爷把脾气发过去。皎娘却有些看不过去,忍不住开口道“那外邦使团来访,却是要紧大事,李管事也是怕误了正事 。”
梁惊鸿颇有些意味不明的瞥了皎娘一眼,被他这样的目光一瞧,皎娘心里竟不由一颤,总觉着他是看透了自己的心思,下意识侧头避了开去。
梁惊鸿心里更是郁闷,想自己何曾落到这般境地过,不过是想疼她爱她,却被这丫头当成了洪水猛兽,怎就这般不待见自己呢
心里郁闷脸色愈发不好,看了李顺儿一眼道“往后皎娘的话便是我的话,她吩咐的事,不用回,去办便是,可记下了”
李顺儿愣了一下忙应道“奴才记下了。”虽知六爷稀罕这位,可没想到稀罕到这种程度,六爷如此吩咐,就等于宣告从今往后除了六爷之外这位玉娘子就是这别院的主子了。难怪今儿要唤自己进来,原来是为了吩咐此事。
梁惊鸿吩咐完便道“下去吧。”
李顺儿忙道“六爷,知府大人那边儿催的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