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郎不禁道“阿姐你身子不好,怎的又劳神做这些针线女工,回头累病了怎么好。”
皎娘“让你说的阿姐成纸糊的人儿了,不过就是做几件衣裳,还能累着我不成,再说,如今我除了这个,也没旁的事儿可做了。”说着神色暗了暗,伸手摸了摸冬郎的额头笑道“不过,你也不用着急,想来你这衣裳我也做不了几年了。”
冬郎脸色一变“阿姐。”
皎娘知道他错意了摇摇头道“我是说啊,如今我还能给你做做衣裳鞋,等过几年,你娶了媳妇,就是阿姐想受累怕也累不着了呢。”
冬郎抿了抿唇“冬郎不成亲。”
皎娘道“这话是你这会儿说的,过几年等有了中意的姑娘,怕就不一样了。”
冬郎却仍道“冬郎不成亲,一辈子守着阿姐。”
皎娘摇头失笑,心道,虽说已经十五了,到底还是个孩子,这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哪有不成亲的,真是孩子气,却也不跟自己兄弟较真儿。
便让李妈妈去拿了他爱吃的糕饼点心来,一边儿看着他吃,一边儿问了问家里,学里的境况,皎娘其实知道自己兄弟的性子,便真有什么事也不会跟自己说的,前几年年纪小,还能从言行话语里猜度出些,这两年随着年纪长了 ,性子也变得愈发沉稳,又不爱说话,便想猜也猜度不出了。
姐弟俩一处里吃了晌午饭,又说了大半天话儿,这才趁着天亮放了他家去。
支应了大半日,便觉有些累,再炕上歪了一会儿,眼见天黑了,也没见丈夫家来,正想着打发人去衙门里看看,李妈妈进来说,梁府上来人了。”
皎娘愣了愣,一时没想起来梁府是哪家,又跟自家什么干系,却又听李妈妈道“就是今儿早上那位来给大娘子诊病的梁大夫府上的妈妈,说今儿梁府里又开了诗会夜宴,邀了咱们大爷过去,这一闹不定多晚了,正赶上这位妈妈要来咱们这儿,梁大夫便让她顺道送个信儿来,免得大娘子您惦记着。”
李妈妈一番话,皎娘才听明白,这个梁府说的便是白天来给自己看病的那个梁惊鸿府上,心道,相公还说这梁惊鸿为人谦和内敛,瞧这做派可一点儿都不内敛,想他不过就是路过访友,便稀罕燕州的风土人情,想多待些日子,也不过是客居在此,若不喜住在潘府,寻个妥帖的客栈也就是了,不想却正儿八经的弄了个府邸,且日日呼朋唤友论诗开宴,这排场竟是比潘府还张扬热闹,不知道的还当这位要在燕州城天长地久的住下去呢。
不过这大晚上的,梁府的妈妈来自家做甚
正疑惑间,便又听李妈妈道“说起这个,梁大夫真真儿是个天上难寻的热心肠,白日里刚给大娘子瞧了脉,说需得药膳调养,这不晚上就把做药膳的妈妈送过来了。”
皎娘一怔“做药膳的妈妈此事我怎不知”
李妈妈“是白日里梁大夫跟大爷在外间说的,原说是写了方子,咱家照着做,可梁大夫说,虽是食补可这药膳到底是药,不是寻常厨娘能做的,熬煮火候先后都有讲究,一个弄不好逆了药性,可了不得,性命攸关呢,恰好他家里有现成会做药膳的妈妈,便送了过来。”说着见皎娘没发话的意思,忙又道“大娘子,梁府的妈妈还在外头候着呢。”
皎娘方回过神来,虽觉这事儿蹊跷不妥,到底不能失礼,微微叹了口气道“请这妈妈进来吧。”
李妈妈出去不大会儿功夫,引了个婆子进来见礼“老奴韩氏给大娘子请安。”
皎娘“韩妈妈辛苦了,大晚上的还劳动妈妈跑这一趟,心里实在过意不去。”说着顿了顿才道“只是此事不大妥当,梁大夫白日间来给皎娘看诊,已十分劳烦,便梁大夫视我家相公为友,到底是友非亲,怎好连熬煮药膳这样的事都要劳烦,还请妈妈代我谢过梁大夫一番好意。”说着让李妈妈去拿了一吊钱来道“这吊钱妈妈拿着,回去吃杯酒暖暖身子,也祛祛来回这一道上的寒气。”
皎娘自认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本来吗,说到底这梁惊鸿跟自家一不沾亲二不带故的,平白的来看病已是不妥,怎的连做药膳的妈妈都送了来,就算秉持医者仁心,这也热心的太过头了。
相公也是糊涂了,无亲无故的怎好平白受了人家这样大的好处。
谁知这韩氏却是个执拗性子,道“六爷只吩咐侍奉大娘子药膳,旁的老奴不知,却已交代下了今日的药膳的方子需睡前服用,不可耽搁,如今时辰已不早,老奴先去厨下了。”撂下话,行了个礼便出去了,那意思很明白,人家只听自家主子的吩咐,至于皎娘说什么根本不理会。 ,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