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心里咯噔一下,糟了!方寸天要作妖!
城外的密林深处,胜楚衣弃马步行,手执一张强弓,却没有带箭。
他远远地瞄了一只云豹,手指在弓弦上一划,一只极为纤细的冰锥便凌空凝结而成。
他以冰锥为箭,搭弓上弦,嗖地射了出去。
那云豹应声倒下。
胜楚衣也懒得去看尸体,便继续寻找下一个猎物。
这时,他的耳朵稍微动了动,向密林南边望去。
好一只大的!
南边,硕大如牛犊的银狼,正穿越密林,延直线向璇玑城方向狂奔。
它背上,紧紧趴着梨棠。
忽然,银风感觉到危险,骤然停了脚步,原地转了一圈,向着胜楚衣的方向发出呜呜的声音。
趴在它背上的梨棠坐了起来,“风,是神摸?”
银风伏下身子,示意她下去。
小孩子本就有与动物相处的天分,梨棠这一个月来,已经与银风十分默契,她听话地从他银光闪闪的脊背上滑下来,躲在了他身后。
银风将身子横着,护着梨棠,紧紧盯着胜楚衣所在的方向。
隐在密林深处的胜楚衣,手中冰锥已在弦上,也正静静地瞄准它。
银风一动不动,胜楚衣也一动不动。
两厢相持不下,躲在银风身后的梨棠却按捺不住了,她从它腹部下面悄悄探头向对面黑森森的密林中张望。
一张雪白的小圆脸暴露在月光下。
胜楚衣眉头一蹙,“讨厌!”
当下随手扔了弓,向他们走去。
银风虽是畜生,却远远地便识得这换了芯子的胜楚衣绝非善类,喉咙中发出呜呜的警告声,一双眼睛紧紧盯着他。
胜楚衣从密林深处现身的一刻,月光落在身上,如暗夜中显形的魔王,长发从两肩垂落而下,妖异非常。
“爹爹——!”
梨棠终于看清他的脸,从银风腹下钻了出去,张开两只小胳膊,飞奔着跑向他。
胜楚衣立在原地,看着这个小不定点儿撒欢的扑了过来,之后抱着他的腿荡秋天,腻腻歪歪地撒娇,“爹爹——!爹爹——!”
银风从对面山坡上走下来,静静地审视着他。
这个人要是敢对它的小主人动手,它就立刻扑上去,将他撕成碎片!
胜楚衣终于蹲下身子,还没等开口,就被梨棠把自己软软的小身子塞进怀中,糊了满脸口水,“爹爹,棠棠想爹爹呐!”
胜楚衣无奈深吸气,闭眼,将脸上的口水抹掉,真烦!
“原来你就是新的狼主?给那狼塞牙缝都不够啊。”
梨棠听不懂他在说什么,歪着小脑袋,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他,甜甜地又唤了声,“爹爹。”
胜楚衣将她抱了起来,举在面前,仔细端详一番,“长得还真是像,喊爹多俗气,唤父君!”
梨棠便搂了他的脖子,腻啊腻,“父君——!”
哎哟,不得了了,胜楚衣全身一僵,好吧,先给你当会儿父君。
“棠棠是吧?你这么小不点儿,半夜三更,怎么会在这里?”
他抱着梨棠往回走,身后的银风阴森森地监视着他。
“棠儿要父君和娘亲,殿下不给,棠儿寄几找!”
她才三岁,居然一个人骑着战狼,从锦都一路跑来了璇玑城!
胜楚衣回身看着银风,竖起一根大拇指。
银风见他卸去了全身的杀气,稍稍放心,哼了一声,回他一个白眼。
被方寸天夺舍的胜楚衣,抱了梨棠,慢悠悠回了营地,他也不懂怎么哄小孩儿,就学着胜楚衣的样子,先找了点东西给她吃,之后随手凝出几个冰球给她玩。
梨棠果然看了个新鲜,“父君会戏法!”抱着脖子又是吧唧一下。
那香香软软的小嘴儿在胜楚衣脸颊上一按,他就有些没了主意了。
给人当爹,也是件挺好的事儿啊!
梨棠趴在地毯上玩把冰珠当弹子玩,他就坐在一旁陪着,一面看,一面琢磨,看着看着,就露出一丝莫测的笑意。
这时,外面响起马蹄声,接着是萧怜的声音,他立刻收了冰珠,对梨棠道:“娘亲来了,不要提冰珠的事,不然以后娘亲不准玩。”
梨棠做了半个月的贼,吃了半个月的霸王餐,立刻条件反射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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