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节(1 / 2)

盛世书香 阿琐 2936 字 1天前

祝承干瞪向她,可今日大夫人占理,毫不惧怕,讽刺道:“这就完了?打几下不痛不痒的,做戏给谁看?这是没骂到你头上,没说你见不得人,好啊,我是无所谓,也不知明着暗着背地里被这畜生骂了多少回,可怜老爷,二十年心血换来这么个忤逆的孽障,更可怜老爷,如今连句真话都听不得。”

“你闭嘴!”祝承干呵斥妻子,“你别忘了,镕儿也是你的儿子。”

大夫人嗤笑:“得了吧,我可生不出这样忤逆的畜生。”

祝镕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瞪着她:“可不是,您生下来的,还没能忤逆得上,就先被逼疯了。”

大夫人惊得目瞪口呆,恼羞成怒冲上来扇了祝镕一巴掌,震得她手掌生疼,便去捡起被丈夫扔在地上的木杖,劈头盖脸地往祝镕身上抽。

忽然大门被推开,仆人们拥簇着老太太出现在眼前,祝承干立时起身:“母亲,您怎么来了?”

大夫人还握着手里的木杖,气喘吁吁地看着门前的人。

屋子里瞬间寂静得吓人,只有大夫人急促的喘息声,然不等她松手将木杖丢在地上,祝镕竟重重一声倒下去。

“镕儿,镕儿……”老太太急得扑上来,掰扯着孙儿的身子,“镕儿你怎么了,孩子……”

祝承干也吓得不轻,赶来查看儿子,却被母亲推开:“你就纵容这个恶毒的女人,下死手打你的骨肉,这板子今日打在镕儿的身上,明日就该冲我来了。”

“母亲……”

“来人,把镕儿送去我屋里。”老太太扶着丫鬟颤巍巍地站稳,瞥了眼日,又怒视着儿媳,“从今往后,我可就没什么亏欠你了,你再敢动我的孩子,我就祭告祖宗休了你,滚回你杨家去。”

大夫人手里的木杖应声落地,这屋子里少说七八个丫鬟婆子跟进来,老太婆竟然当着奴才的面,这样斥责她。

下人们手忙脚乱地搀扶祝镕,可他却挣扎着来到大夫人跟前,跪下道:“孩儿不孝,惹母亲生气,暑天炎热,还望母亲保重身体。”

说罢,更是深深伏地磕头,又因虚弱而爬不起来,不得不被下人们架着搀扶起来。

大夫人惊恐地节节后退,眼中含着泪:“你们、你们一家子……欺人太甚。”

东苑二夫人的卧房里,她正逗着一双孙儿玩耍,梅姨娘急急忙忙进来,命乳母将孩子们带出去,拉着二夫人到窗下说:“了不得,兴华堂里闹翻了天。”

二夫人奇道:“他们不是出门去寺里还愿了?”

梅姨娘附耳低语,二夫人听得一惊一乍:“当真?涵之那丫头,真的关在家里?”

“老太太亲自去把祝镕带走的,打得鼻青眼肿。”梅姨娘说,“两口子亲手打的,那是气成什么样了,必定就是被戳破了见不得人的事。大夫人也实在恶毒,听说一面在屋子里打,一面叫几个小的跪在门外听,这个女人,真是活该生不出儿子。”

二夫人呵呵道:“我就说,她那个性子,要她认祝镕做儿子,还不如杀了她。这才风光了几天,家里收的礼还没还完呢,立马就闹翻了。快……”她急着对梅姨娘说,“快派人给老爷送信,兴华堂里可难太平,这将来祝镕能不能继承爵位,还另说呢。”

等梅姨娘再出门打点,祝镕已经被送回祖母屋里,他虽然挨了好几板子,浑身疼得厉害,但不至于昏厥又或爬不起来,不过是故意做出那么惨,就连这顿打,也是他故意讨的。

“把他们的注意力分散开,好别盯着大姐的事。”祝镕对祖母解释道,“至少大夫人眼下根本不在乎大姐到底去了哪里,她就咽不下这口气。”

“可是把你爹气得够呛,我看他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上回下这样的狠手揍你,都多少年前了?”老太太又心疼又生气,终究不愿父子俩反目生嫌隙,好生劝道,“我一会儿把你爹叫来,你该说什么是什么,镕儿,你爹纵然有万般不是,他不曾对不起你,你不能忤逆他,不该伤他的心。”

祝镕点头:“孙儿听您的话。”

老太太叹气,吩咐芮嬷嬷去请大老爷过来,拿了药亲自给孙儿抹上。

扶意此刻在韵之的房里,她们被老太太关照不许出门,姐妹俩躲在窗前看着婢女们进进出出,再后来,大老爷就来了。

两人赶紧缩回脑袋,坐在窗下,韵之说:“说实话,大伯父疼儿子,那是恨不得放在眼睛里的掏心掏肺地疼爱,实在不至于闹到这份上,我怎么觉得,是我哥故意讨打呢。”

扶意想了想,说道:“会不会是三表哥故意激怒大老爷和大夫人,好让他们气得都顾不上追问大小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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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能屈能伸

韵之一哆嗦,仿佛那板子打在她的身上:“那我也不选这法子,多疼啊。”

听得屋外有动静,两人再趴在床上看,隐约瞧着,像是老太太退到了外间,把里头屋子让给了父子俩。

韵之轻声说:“大伯和我哥多半没什么事,但和大伯母这梁子是结下了,明明二十年来,他对养母是恭敬有加、唯命是从。如今养母成了生母,却突然转变态度,估摸着大伯母也得懵。”

扶意想起祝镕之前提到过,为了让大老爷记住他的生母而故意闹别扭,他深知自己受宠爱是因为生母,因此哪怕委屈自己从此做大夫人的儿子,也一定要再次让父亲记住已故之人。

这次的事,看来他在紧急时刻,就想好了如何应对大老爷,想必从被发现的那一刻起,就开始做戏,不论是挨打还是顶撞忤逆,都为了最后能将戏圆满。

想到这些,扶意不禁放心了。

“听说平珒和映之她们就跪在门外听我哥挨打。”韵之的指甲,在窗台上抓的吱吱响,恨道,“大伯母真是太恶毒了,会吓坏他们三个的。”

扶意说:“她是我见过,最爱给自己断后路的,就总觉得这些孩子们离了她不好活,而不想想二十年后她老了,连走路都要人搀扶时,孩子们正当盛年,只要轻轻踢一脚,就能把她的拐杖踢飞。可她就觉得那时候,依然是人人都害怕她,要仰仗着她来活着。”

韵之很赞同:“平珒若能孝顺她,我跟他们杨家姓,我要是平珒,二十年后好好奉养姨娘,让她喝西北风去吧。”

只见李嫂嫂到窗下来,见她们在这儿伸着脑袋,就不绕进门了,说道:“老太太把小公子和两位姑娘接到清秋阁去了,让言姑娘和二姑娘过去帮着照看,别吓坏了她们。”

“李嫂嫂,你看着我哥这里,别叫大伯再打他。”韵之叮嘱后,带上扶意便找弟弟妹妹去。

屋子里,祝承干看着下人给儿子上药,全部伤痕都没落下后,自己又再查了一遍。

他手上没轻重,不慎触碰到疼得厉害的地方,祝镕禁不住身体一哆嗦,祝承干立刻紧张地问:“伤着筋骨了?哪里疼的厉害,你不要死撑着。”

祝镕却披了衣裳,站到地下说:“没有伤着筋骨,爹没舍得打,母亲她又能有多大力气。”

祝承干说:“我哪里是舍不得打你,我是老了,打不动你了。”

祝镕跪下道:“父亲息怒。”

“你到底带你姐姐去了哪里,这样子出门几回了?”祝承干痛心疾首地问,“我那样信任你,把这家里大事小事都交代给你,你就这样背叛我?”

祝镕毫不犹豫地回答:“我带大姐去看病,带她出去走走,父亲多久没见过您的女儿了,大姐疯成了什么样,您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