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夫人羞愧地垂下头,喃喃:“抱、抱歉。”
季凌霄像是发现了某些有趣的事情,她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自己身材,笑容满面道:“我真是有些喜欢楚兄你了。”
楚夫人的脸立刻黑了下来,那双蜜糖一般的双眸也像是凝结了琥珀,他冷声冷气道:“你这是跟谢小道学的?”
他恨铁不成钢道:“你好的不学怎么竟学这些!”
在她眼中,眼前这个跟傻爸爸一样的楚夫人简直可口极了,季凌霄摸了摸脖子,笑容更盛。
而在楚夫人的眼中,眼前这位新入学的师弟又何尝不让人的目光难以放开。
白忱肌肤是小麦色的,一笑起来两眼微弯,整个人就像是农家蜜酒,甜美醉人,又充盈着阳光的气息。
楚夫人猛地摇头,手掌攥成了拳头抵在太阳穴处,脸色惨白,不知道被什么吓住了一般。
季凌霄下意识地想起躺在床上只剩下一口气那位楚夫人,便上前一步,安抚地摸了摸他的后背,谁知道她手掌刚刚放下,楚夫人却不知怎么像是炸了毛一般,肌肉僵硬。
“楚兄好些了吗?”
楚夫人扭头,看到她眼中浓浓的关切,立刻反省自己想多了,就更觉羞愧了。
他难道将圣贤书、佛经都念进了狗肚子里?要不然为何整个脑袋里都是些杂念。
“无、无妨。”
楚夫人将衣物往季凌霄怀里一塞,决心要找个地方冷静冷静去。
乌云山不能一日无人,季凌霄安顿好后便嘱咐裴谙早日回去,裴谙不知因何缘故,十分听白忱的话,当日便启程返回乌云山了。
季凌霄所在的半学斋名为“乙一”,斋内三人同寝,但是,当她进屋的时候,屋子里却没有一个人,同屋的谢小道在受罚,那另外一人呢?
她看着屋子唯一一张长榻,突然兴奋起来。
半夜,门扉“吱哟”一声清响。
来人刚走到榻边,季凌霄便突然翻身跃起,来人作势抵抗,但她身上的蛮力太大,一下子便把来人掀翻在榻上,她大腿压在他的脖颈上,狠狠地压下。
“你不是谢小道?”
“你是谁?”
二人同时一愣。
季凌霄俯下身,鼻尖却嗅到一抹疏朗的熏香气息,这味道是长安很流行的冬日熏香。
她慢慢直起了身子,冷声道:“你若不说出你是谁,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要知道别人的姓名前,至少要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吧?”他声音甜腻,有一种馥郁鲜花的感觉。
季凌霄眯着眼睛,然而斋内的月光都被周围的建筑挡死,昏暗之中她只模模糊糊看出一个轮廓来。
她伸出手按住了他的衣襟,缓慢地抚摸。
那人挣扎了一下,发现力气不足,便放弃了抵抗,任由她摸来摸去。
她的手指摸过他的袖摆,然后按住他的腰带,探进他的怀里……
“喂,这样可做过了。”
季凌霄轻笑一声,低声道:“抱歉了。”
那人声音放缓,有些无奈道:“道歉该有道歉的样子,这位娘子,我又打不过你……”
季凌霄一惊,他根本就没有看到她如何能将她的真实性别一眼识破?
季凌霄毫不客气地在他的胸膛上掐了一把,那人原本的游刃有余立刻变成了慌乱。
“你在做什么!”
“自然是让你好好清醒清醒,你说谁是娘子?”
“哎?你不是……”他吞吞吐吐道:“你身上有股女人的香气……”
“呵。”
见季凌霄一副嗤之以鼻的模样,那人便以为自己认错了,顿觉羞愧难当,声音又低了些许,问道:“你究竟是何人?”
“你没有穿书院规定的服饰,你非青山书院之人?”
“在下确实是青山书院之人,只是今日下山访友,赶在院门落锁之前才回来,所以并没有穿院服,这里也是我的半学斋……莫非兄台是刚被分到这间斋房的学子?”
话说到此处,季凌霄就不得不从他身上翻身下来,点亮烛台。
莹润的烛光一亮起来,季凌霄便侧身望向此人,季凌霄微愣,失声道:“你是女的……”
那人苦笑道:“兄台是为了刚才的事情故意挤兑在下吧?”
非是季凌霄故意,而是此人当真生的是绿鬓红颜,如馥郁鲜花一般的美人。
季凌霄见过不少男生女相的美人,比如说慧心,但慧心像是天上的无尘仙女,而此人则像是从小到大被绫罗绸缎、锦衣华服堆出来的世家美人儿。
果真是活得久了,什么美人都能碰上。
一想到上辈子这样的美人随着一场大火烟消云散,与她失之交臂,她就忍不住扼腕叹息。
那人见季凌霄脸上露出郁闷的神色,笑着安抚道:“没什么,即便是我家亲友也常常将我认错性别,我也已经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