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应当知道前些时候我总是想法设法打听殿下的喜好。”
前些时候自己做的那些傻事其实也不必否认,现在纠正过来就好,她又接着说道:“那时鬼迷了心窍,后来想想,自己粗鄙之人怎可有非分之想。”
陈逾白连忙说道:“也不是什么非分之想,其实……”
“现今倒是有些后悔。”卫婵沅根本不听陈逾白说什么,继续说着。
陈逾白顿时失了声。
后悔?他心中苦涩,阿沅之前对他所有的示好,所表达的爱意,都后悔了吗?
“为何又后悔了?在我看来卫小娘子不像是三心二意的人。”
“不,殿下错了,我确实不是三心二意之人,是会错了自己的心意,我可能从未爱慕过太子殿下您,所以,前些时候真是打扰了,还请殿下勿怪。”
否认的好彻底。
心中有个地方发出破碎的声音,陈逾白还想问什么,却发现舌头打结,什么都问不出口。
“殿下,请品茶。”卫婵沅递上一杯茶。
陈逾白却迟迟不接茶杯,盯着眼前女子,轻轻一笑,带着几分冷意:“我是哪里让卫小娘子不满吗?想这帝都谁人不知卫小娘子爱慕于我,如今突然说不,我堂堂太子的脸面何存?”
他终究没变。卫婵沅微微抬身,将茶杯放在陈逾白面前,“殿下,茶凉了。”
前世他惯喜欢用这样高高在上的语气同她讲话。那时,他是太子,她是太子妃,在东宫,他是天,她是万不能忤逆的。可如今,他还是太子,她却不再是他的谁。
卫婵沅瞧见陈逾白并不喝面前的茶,站起身,“殿下方才说想要尝尝我的手艺,现在却等到茶凉也不品,看来是戏弄小女的,那就请恕小女不奉陪了。”
衣裙划过软塌,卫婵沅一瘸一拐的往房门口走去。
刚说那些话,他是在赌。当他看见阿沅拿过雀舌的时候,就觉得阿沅其实对自己还是有情的,他不相信那晚躲在花丛后听到的话都是阿沅会错的心意。
不论她回答什么,他都想好了要继续说的话。可是她却说“茶凉了。”
看着她一瘸一拐走向房门,突然觉得自己无能为力,作为堂堂太子,此刻他拿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
“卫小娘子。”陈逾白对着女子背影轻声喊道。
卫婵沅缓缓转过身来。
陈逾白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好茶。”
放下茶杯,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这是太医院治疗跌打损伤的药。”他从软塌上起身走近,“卫小娘子收好。”
卫婵沅低头看着药瓶,却迟迟不接。
陈逾白拉起她的手,将药瓶放在她掌心,又将她的手合十,紧紧握着,久久不放开。
他的手掌温热,又似乎带着些湿气,是贪恋也是放肆,她知道应该狠狠甩开,却像是滞住了,只是任由他握住。
流淌的阳光将时间停住,那小小的药瓶安静的躺在她的手中,被两双手呵护在其中。
“碰——”茶室的门突然被撞开。
卫婵沅一惊,退开一步,手一松,药瓶摔在地上,碎了。
第21章 无可避免
“表哥,原来你在这里呀,真是让我好找。”闵行舟又看了一眼卫婵沅问道:“还说不爱慕我表哥,你是怎么把他骗进来的?”
“行舟,你休要胡说!”陈逾白微怒。
闵行舟却不理会陈逾白,直接问卫婵沅:“卫小娘子,你的护卫呢?我怎么今日在没见到?她作为你的护卫难道不应该时刻在府里保护你吗?”
“英姑不是我的护卫,是我的朋友。”
卫婵沅低头看着那碎了的药瓶,里面白色粉末洒在灰色的地面,看着着实有些晃眼。
她谁也不再理,拖着伤脚向后院走去。听见身后闵行舟还在喊她,但很快那声音就没了。
卫婵沅直接回了自己的小院子,她早已没了什么心思赏百花,一个人坐在床榻上,又气又恼。
气的是自己,恼的还是自己。拿什么雀舌,当时就应该果断的离开,她不明白为什么手脚就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那么自然的取了架子上的雀舌,又那么自然的替他煮茶。
低头看见自己的脚,一下子,陈逾白替她揉脚时候的样子一股脑的跑进心中,顿时又慌乱了起来。
捂住胸口,想让那些场景从心中都消失,但却越发的清晰,尤其是他温柔的神情,总让她忍不住记起。
灌了一口桌上的凉茶,再想倒一杯的时候,水洒在了手上,拿起帕子抆着水渍,视线落下,就想起了刚才陈逾白给伤药时的情景。
前世从不曾如此关心自己的太子,怎么会突然给自己伤药。卫婵沅叹了一口气,缓缓出了房间,向茶室走去。
碎了的药瓶还躺在那里,她仔细的捡起碎片,小心的包裹在帕子里。
刚走出茶室,突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阿沅。”
卫婵沅回头,看见秦善走了过来,“今日百花宴,定是打扰到阿善兄长养伤了。”
“无妨,我的伤都已经好了,就是不喜这种场面,才借口养伤。只是阿沅,你怎么没在前院?”
卫婵沅捏了捏手中裹着药瓶碎片的帕子,“我也不喜这种场面。”说完转身就往回走。
“阿沅,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秦善看见卫婵沅走路一蹶一拐,忙快走两步挡在她面前问道。
“没事,就是崴了脚,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