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少傅从端方君子对她严防死守到每日装模作样假意拒绝实则乐在其中,夏淳得意非常:“尝过我的厉害,看谁有那个本事从我的魔爪下勾引走公子你!”
少傅面红耳赤地一巴掌盖住这不知羞耻的女人的嘴。
没羞没臊的日子一晃就过,转眼就到了温氏四十岁寿辰。
这日一早,少傅给了迷迷瞪瞪睁不开眼的夏淳一个红木的盒子。夏淳爬起来,被子从脖子的位置滑下去,白玉也似的人儿此时一身狼借。少傅避开了脸,耳垂不免又烧起来。
无论做多少次,少傅都无法适应夏淳这般坦荡。
“给我的吗?”糊里糊涂之间,夏淳也记不得什么主仆本分。
周卿玉单手拄唇咳了咳:“今儿是母亲的生辰,你便拿这个当贺礼吧。”
夏淳抓了抓鸡窝似的头发有点迷糊。温氏的生辰,她送什么礼?揉揉眼睛,她打开来看——里头是一本装订有些破旧的书。书虽然旧但搭理得不错,翻开来看,字迹也清清楚楚:“这是什么?”
“母亲找了许久的孤本。”
少傅转身绕过屏风,特地强调:“莫要偷懒拖别人去送,你亲手送至母亲手上。”
学渣虽然不爱孤本,但也懂得孤本的价值,于是小心翼翼地阖上木盒子。夏淳赤着身子就往下走,刚走下榻眼睑就一黑,被人兜头罩了一件外袍。少傅不大高兴的嗓音在外面冷冷地响起:“你给我把衣裳穿好了再出来不知羞耻的东西!”
夏淳:“……”每回都要骂这一句,你自己不也很喜欢,口是心非的狗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夏淳:行吧,包容他。
第四十章
这日一大早,周家大门前便众宾云集, 高朋满座。比之上回杨秀娥的及笄礼, 可谓一个天一个地。温氏自周家大爷去世后便深居简出,轻易不出现在人前。这回四十岁寿辰办得如此隆重, 稍稍有点心的人家都猜出来她此举的目的。
于是不必周家特意下帖提醒,许多家中有女的世家夫人都携女同行。
周卿玉是什么人?年纪轻轻官居一品。且不论家世, 单论品貌和个人才能, 那妥妥是大康年轻一代当之无愧的领头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如今有这个好机会,受邀来与宴的世家主母们, 恨不得将家中未出阁的姑娘都一并带来周家, 庶女也不少。
毕竟若是有幸入了温氏的眼,哪怕是个良妾,那也是一辈子都求不来的好运气。
一时间, 周家的花园中百花盛开, 姿色各异却各有千秋的姑娘们你来我往,争奇斗艳, 好不热闹。
夏淳沐浴更衣,已经过了辰时。这个点儿温氏应当在会客了。
今日做客之人如此之多,四大家族的姑娘都到了。谢家三姑娘谢冰心, 王家的王娇, 还有最负盛名的京中第一美人顾长楹,三大天之骄女此时随母亲都端坐在周家的花厅里,任由温氏和周老夫人打量。
夏淳抱着红木盒子转了转, 觉得无论哪个时机都不大适合她去送贺礼。不过少傅特地寻了贺礼叫她以自己的名义送,夏淳不傻,知道他这是提前为她在温氏跟前赚印象分。虽说夏淳觉得不大管用,但没必要拒绝少傅的好意。
想想,她起身去梳妆台边梳妆打扮,打发小彩蝶出去蒹葭院外头看看。
小彩蝶自从夏淳被诊出子嗣艰难很是萎靡了一阵儿。如今见少傅对自家姑娘不仅宠爱不减,好似更加心疼几分,索性也放开了。
她得了令,颠颠儿地就跑出去。
秋去冬来,这天儿一日比一日冷,十一月半的天儿都冷得人脚踝发僵。夏淳这段时日似乎长了点儿个子,约莫从一米五八五九冒头到一米六三六.四的样子。不至于高挑,却看着纤长娇小,不那么拥挤了。
先前夏淳最烦的就是这个。她胸太大,哪怕身段长得匀称衣裳穿多了也多少会臃肿。冬日里稍稍穿得厚实点儿就仿佛一个稻萝,显得十分笨拙。如今抽条,再没了臃肿之感。
……
不知周卿玉这段时日发的什么疯,金银玉器头面儿布料,什么好东西都冷着脸丢给她。夏淳打量着满满当当的妆奁,心里盘算着这些物件儿一只典当了能换多少银两。
宋嬷嬷不知她心里所想,执了木梳一下一下地替她篦着头发。
“姑娘莫难过,年岁到了,公子议亲也是早晚之事。姑娘这般通透之人,想必心里也清楚。公子是周家的宗子,将来的妻子必定是名门之后,出身公侯之家。如今能这般宠爱姑娘,心里自然是有您的。姑娘只要占住了这块地儿,未来主母不说会如何,公子自个儿必定不会叫姑娘吃多少亏。您千万端住了,可别在这桩事儿上钻了牛角尖。”
宋嬷嬷这些日子从旁看着,只当夏淳是伤心周卿玉要议亲,“况且,也只有公子院里的主母进了门,姑娘方可抬个名分。否则总这般名不正言不顺的呆在公子身边,姑娘自个儿心里也别扭。”
夏淳没说话,还在挑头面儿。
周家是真的有钱,纨绔富三代的夏淳都为之咋舌。
周卿玉那厮随手丢给她的就是什么鸽子蛋大小的红宝石头面儿一套,南海东珠十八颗,最上等的羊脂玉手镯给了她两只,白玉簪,金簪银簪更不必说,极品翡翠的耳铛都七八对,红玛瑙的串子更是装了一箱子。不仅如此,听小彩蝶说她身上如今用的料子,都是京城五品官都求不到的好东西。
……少傅如此败家就不怕周家破产吗?还是说周家特么的是有金矿山?!
宋嬷嬷也看到夏淳的妆奁。
放下木梳,不由地眯着眼睛笑得满脸褶子:“姑娘莫不信老奴的话。公子若是心里没你,这些顶顶的好东西可不会在您手里头。少傅舍得给您,您还不明白么?”
“他若是有心,不如实际些,多给我发些月钱。”夏淳心里惆怅啊,周卿玉给她的东西就是太好了,拿出去都怕不好典当。
“话不能这么说,这些东西可是有钱也买不来的。”
宋嬷嬷不愧是宫里出来的,有些事儿不必说,她有眼力判断,“就像这么大的东珠,宫里头的娘娘都不一定有。这羊脂玉,若是奴婢没看错,光材质,一只镯子至少千把两银子。若论上做工,怕是没个三千两都拿不下来。”
“这么值钱?”夏淳的两只眼不由地放光。
“可不是!”宋嬷嬷见她终于打起精神,心里松了口气,“银钱不是最重要的,老奴就是想告诉姑娘,万万不可钻了牛角尖。”
她没钻牛角尖啊,夏淳当真奇怪这群人怎么谁都觉得她会不能接受周卿玉议亲。议亲就议亲咯,这世界谁离了谁会活不下去?既然周卿玉对她这么大方,总不会眼睁睁看她未来穷困潦倒的是吧?
夏淳沉吟了片刻,忽然问道:“嬷嬷你说公子心里有我,为何不将身契给我?”
宋嬷嬷一愣,顿了顿道:“只要提了妾,公子自当会削了姑娘的奴籍。”
“不过提妾,按老祖宗的规矩,是得由一家的主母来提。”宋嬷嬷道,“公子身边如今没有正妻,按世家的规矩,正妻没进门就收妾总是不好的。而周家有男子四十无子方可纳妾的家规,公子作为未来家主,自然要以身作则……”
“那岂不是在说,我得等到他四十岁都不一定会被提为妾?”
“……”宋嬷嬷被她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