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1 / 2)

微风拂过帘子,露出里面如玉的一张脸。

傅宝仪有些怅然,眼睛盯着一处。她不确定父亲能不能出来。沈渊庭还能这样待她几年。

甚至她担忧,没过两天,沈渊庭就把她忘在脑后了。

那父亲该怎么救?

宝仪不是不知道,之前这男人有多厌恶她。他厌恶她多次与男子私会,不守妇道。宝仪倒是想解释,可解释也没用!之前她多次避着沈渊庭,就是不想与他见面火上浇油。没想到最后她还是和沈渊庭以这样的方式捆在了一起。

傅夫人这几天顶着哭红肿的桃子眼在府里晃荡。看在宝仪的面子上,府里的丫鬟婆子唤她一声老夫人。没几天,傅夫人就有点飘飘然了,她心里想,或许女儿嫁到府里当个妾,也不是坏事。

摄政王府的老夫人,有几个能当的起?

傅宝仪知道傅夫人的心思,催她从摄政王府离开,早日回乡下老家。毕竟乡下比这里清净太多。

傅夫人临走前上马车,还叮嘱宝仪:“你一定要抓住摄政王的心!这样,想要什么有什么,你父亲自然而然便会出来!”

傅宝仪沉默以对。

想抓住摄政王的心,也太难了。尤其是对于她来说。

傅宝仪开始悄悄攒每月的俸银。她必须要给自己一条退路。

玉珠怕宝仪在府里呆的烦闷,每日与她说话。傅宝仪捧着本书坐在桌前,问:“这上京城,什么地方消息最灵便,人最多?”

玉珠一五一十答:“若非酒馆旅店,便是药房私塾。酒馆旅店里来往的官兵居多,药房日日配药,哪家有什么事,都一清二楚。”

傅宝仪想了想:“府上在外面,可有药房医馆?”

“有。有好几十处呢。咱们侯爷家业大,有好几处药房都是圣上亲赐的,每天都来往那么些人。”

傅宝仪沉思。

窗台摆着的紫兰石斛,已经生出来一株小小的嫩叶,蕴发无限生机。

她决定,要得到沈渊庭的允许,多去药房里走动。打探消息也方便。

至少傅宝仪要知道,父亲经常和什么人来往,去哪个酒馆喝酒。若是找到证人,便再好不过。

眼前的问题,是要争得沈渊庭的允许。

好歹宝仪也替他包扎了两次,念在当日情分,他应该会允许的吧?

傅宝仪心事沉沉,坐于桌前。她取下头上复杂的簪子,长发披肩,换上干净衣服,点了几盏灯。

侧殿窗户开了半扇,风吹起来,床榻上悬挂着穗子漂浮。

女子薄背纤细,颈子修长。她手里握书,低头读着。暖融融的灯光勾勒层细细的光晕。

婆子敲了敲门:“夫人,侯爷今日军营有事,不回来了。让老奴来传个话。”

傅宝仪:“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不回来了?

傅宝仪没想太多,自己到榻子上。

不回来也挺好。省得她就那么自己猜测他的心思,跟宫心计似的。

这一觉睡得极好,她几乎是没有做梦,一下到了天亮。天亮,傅宝仪觉得精神抖擞,疲惫感一扫而光。

丫鬟婆子替她更衣。

玉珠笑着说:“今儿个园子里有一场戏,是皇后娘娘办的。夫人要不要去听一听?”

“听戏?”

宝仪原本没什么兴趣。玉珠就劝她:“皇后娘娘虽没特意到府里下请帖,但邀的,是全京城的王宫贵族。既然上京城的贵人都去,自然也少不了侯爷。但侯爷军营有事,这事只能由夫人出面了。”

傅宝仪取下翠石耳铛,换上小巧的珍珠。她觉得玉珠的话说的有几分道理。毕竟皇后让她来摄政王府,并不是当什么多余摆设,她得替沈渊庭看着朝里的事。

玉珠取了三件衣服来,让傅宝仪挑选。她高兴道:“听戏的贵夫人可多了,显国府夫人,尚书家的女儿,还有林将军家的女儿。夫人生的这样美,应该穿艳丽的,把他们都通通压下去!”

傅宝仪想笑。她只挑选了淡青色的衣袍。穿在身上,内里是青色是光滑绸缎,外边是山水远雾一般朦胧薄纱。

她不想惹人视线。

皇后在上京有处戏院,就在不远郊外。面积大,里面亭台楼阁,假山翠石一应俱全。往日闲暇的时候,皇后便指戏班子来唱戏。没事的世家夫人,便来听戏。

女眷们穿的一个比一个靓丽,朱钗翠面,环肥燕瘦。和皇后请了安,就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各自说话去了。

戏台子上,青衣唱着戏,戏词的大概意思是,女子家里生事被卖到风月之地,为了赎身委身与高官大户,从此以泪洗面郁郁寡欢想着逃走。

傅宝仪坐在椅子上听着,她抿了口茶。

为什么要唱这样的戏?这些夫人的品味可真有趣。

没人和傅宝仪说话,她也没有找人去说话。

茶喝了半杯,忽的来了两个女眷。一个穿蓝衫黛朱帽侍郎家的儿媳,一个穿紫衫点胭脂,好像是个武官的女儿。

那蓝衣服先开了口:“这年头,娘娘真是慈悲心肠,什么人都能邀请来看戏。这反贼的女儿,一晚上摇身麻雀变成凤凰,也配来看戏了?”

紫衫笑得装模作样,帕子捂着唇,呲呲道:“姐姐,您是正经人家的妻室,何必和个妾过不去呢。妾生的再漂亮再娇艳,那不过也是妾而已。”

傅宝仪皱眉,原本想起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