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他跟夏征的关系,出手帮自己一把的确是无可厚非,若是自己非要将这些东西送出去,恐怕还会让他觉得自己把他当外人呢!
“洪大哥就爱开玩笑,今儿还多亏了你出手,要是换了旁人,肯定不能把姓钟的坑这么惨。”
“坑?”
洪管事有些好笑地勾了勾唇角,这丫头,真是跟夏征一个德行,果然都是不吃亏的主儿。
“你是不是也觉得今儿我是使了手段了?”
被洪管事笑得有些不好意思,林媛干干一笑,反问道:“难道,没有?”
虽然她自己不会赌博,但是以前也看过不少关于赌博的电影的,什么赌神啦赌侠的,那些人有的是靠着超凡的耳力眼力记忆力,有的则是靠着各种高科技。
当然,凡是赌博的人多半都是出老千的高手。所以在她看来,洪管事也是这样一个人。
只是,这次她显然是猜错了。
洪管事哈哈笑了起来,连连摇头:“你啊,看来夏小弟果然遵守了诺言没有将我的事情告诉旁人。”
咦?难道还有内幕?
林媛的好奇心被成功吊了起来。
“你刚刚应该也听到了,其实我是靠听力的,我能够听出来盅里的骰子是多少点。不过呢,刚才跟钟应茗下注的时候,我其实是用了小心思的。”
小心思?
林媛仔细回忆着,方才一直在注意着钟应茗是否会入套,都忘了思考这场赌博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了。
如今听他这样一提,林媛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想通了。
“啊我知道了,洪大哥故意让钟应茗先下注,然后再通过自己的耳力决定到底是下大还是小。”
洪管事微笑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其实这个道理很简单,洪管事能够听出来盅里筛子的大小,若是钟应茗下错了注就好说了,洪管事直接下对的那方。但是若是他正好误打误撞下对了注,那洪管事便也跟着他一起下。
两人下了同一注,还如何分辨输赢?如此就只能再来第二场比试了。
不过这次的赌博,显然连老天爷都不帮着钟应茗了,让他一下注便是错的,正好给了洪管事下对的机会。
冷笑一声,林媛对钟应茗更鄙夷了几分,连老天爷都不帮你,真是活该!
“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一直以为是洪大哥你跟那个掷骰子的小伙子偷偷地使了手段呢!”
林媛嘻嘻一笑,就差没有把出老千三个字说出来了。
洪管事作势嗔了她一眼,用手指勾了勾自己的头发,一副高端仰止的模样和做派:“四方赌坊不许抽老千,就即便是身为管管事的我也不行。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我作为管事若是带头出老千,这不是砸了咱们自己的招牌吗?”
林媛噗嗤一乐,要不是早早地听夏征说起过洪管事,她还真的要被这家伙道貌岸然的样子给唬住了呢!
门外银杏走了进来,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小姐,钟老爷被送走了。”
不仅是送走了,还是被那两个彪形大汉好好地教训了一顿之后亲自送回去的。
林媛勾唇一笑:“既然如此,那咱们也该让茗夫人准备着了。去吧,跟严小姐说一声,到了她家夫君上场的时候了。”
“哎,是。”
银杏清脆地应了一声,嘻嘻一笑便出门去寻严如春了。
这一天对于钟府来说,绝对称得上是惨绝人寰。
钟应茗浑身挂着彩,被两个大汉亲自扔回了钟府,立即引得全府上下鸡犬不宁。
云氏被两个小丫鬟搀扶着匆忙赶了过来,一句“我的儿啊”尚未喊出口就被那两个彪形大汉给吓得腿肚子直打哆嗦。
这几年家里连遭变故,她即便身在内宅,也被那些上门来讨债的人给吓坏了。
“娘!”
钟应茗被打地浑身不见一点好地方,脸肿的跟个猪头差不多了,看到云氏,他虚弱地叫了一声娘,却是再也没有脸面多说一句话了。
那两个彪形大汉望着趴在地上装死的钟应茗,齐齐抽了抽嘴角,他们虽然动手了,但是却都有分寸的,这家伙只是受了一些皮外伤而已,哪里会严重到连站都站不住了?
他们两人哪里能猜透钟应茗的小心思?他都把他娘唯一的嫁妆输掉了,若是不表现地狼狈一些,哪里能博得老太太的可怜?
其实他还很是感激四方赌坊揍他这一顿的,若是让他好端端地回家来,他也要自导自演一出苦肉计来哄骗云氏。
这下好了,不用演戏了,直接来真的了。
“行了,废话少说!你们家老爷将你们现在住的这个庄子,还有名下的四处庄子两处铺子全都输给了我们四方赌坊。这是字据,三日后,若是不乖乖地将地契交上来,就等着断他的手和脚吧!”
彪形大汉将那张字据一甩,直接甩到了缩头乌龟一般的钟应茗头上,用鼻子哼了哼转身便走了。
说是走,其实这钟府四周早已被他们四方赌坊的人暗中监视起来了,人财两空的事,他们四方赌坊可不想看到。
四处庄子两处铺子?
云氏的小腿肚儿也不打颤了,身子也不用丫鬟们搀扶了,一个健步冲到了钟应茗面前,将那张有儿子名字和手印儿的字据拿在手里仔细看了起来。
啊!
良久,一道凄厉而刺耳的尖叫响彻整个钟府,云氏也被气得一个仰倒差点喘不上气来。
云氏的院子里,钟应茗一脸愧疚地跪在云氏的床榻前,亲自给她抚着胸口顺气,一边顺气一边给她出主意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