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旨。”
“还有,他先前在山东遇袭的事情还没查清楚?”
“启禀皇上,按察司那儿还未有消息,但据锦衣卫查证,袭击之人确实是白莲教教匪,所持火器来自周边卫所,卫所千户疏于管理,属下两个百户谎称火铳报废,其实是将东西暗自以高价卖了出去,还有吃空饷禄米等等诸事……”
袁方一条条报得极其详细,但朱棣越听越是怒起,本能地又想砸东西泄愤,想起之前王贵妃的规劝,这才放下了手。于是,他少不得把满心怒火都夹带在了那刀子一般的言语中:“居然有卫所和贼匪勾结?好,很好,派锦衣卫过去将那个卫所千户百户押到北京来细细拷问,朕要知道他们为什么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朕且问你,汉王究竟于此事是否有关联?”
“就目前这些消息而言,证据未明,臣不敢妄断汉王是否有关。”
这是一个很巧妙的回答,倘若袁方答有,朱棣定然不愿意相信,但倘若袁方答没有,他同样不信。于是,盯着这个自己一手提拔上来,事实证明也异常好用的锦衣卫指挥使,朱棣一如既往地选择了相信,但却在他出去之前又多吩咐了一句。
“朕已经决定,由御用监左少监陆丰提督东厂,年后在东安门北设立办事衙门。你把该调的人先调过去,日后细务上头听他调度,但有事情你依旧可以随时到仁寿宫求见。侦缉百官的事情不可放松,不要辜负朕对你地期望,你可明白?”
这早就是袁方意料之中地事,因此他听了这番话没有丝毫吃惊,但也同样没有花费额外的言语大表忠心,而是极其恭谨地伏地叩首:“臣蒙皇上简拔于微贱,必定不负所望。”
少说话,多办事,跟从朱棣时间并不长地他早就摸到了这一规律,更知道皇帝的疑忌心思永远不可能打消。防着皇太子,防着汉王赵王,防着嫔妃,防着公主驸马,防着文武百官,如今连用来提防所有人的锦衣卫也要防,张越又怎么会例外?
于是,回到锦衣卫衙门之后,他立刻找来了沐宁,端详了对方半晌便干涩地说道:“皇上已经决定年后建东厂,你这个钦点的掌刑千户准备好过去上任。虽说张越暗中用了手段抓了他一些把柄,但那还不够,得有更大的把柄才能把他牢牢捏住,你明白么?”
“袁头放心,咱们是有备而来,他却是毫无准备,自然一抓一个准。”沐宁面上露出了几分杀气,重重点头说,“他一来不是拿我做法子立威,就是先笼络了我,我少不得好好投靠了他,让他知道我的用处。只不过,以后我只怕是不好和你见面,有事情还是用暗信传递的老法子,毕竟,这北京也有大德绸缎庄。”
自从当初进锦衣卫担当校尉的时候,袁方就是和沐宁一搭一档,彼此心意相通配合极为默契,此时袁方自然不会罗嗦更多。眼见沐宁要往外走,他忽然又开口把人叫住了:“你瞅个空子吩咐胡七他们,让他们提醒张越做事情小心些。皇上要用他,所以必然就要确保他不朋不党,以后指不定还会安插探子,让他凡事多留个心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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