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等等。我们现在虽然知道了洙妙和江一哲关系不一般,但他二人是青龙朱雀二使的事我们并没有确凿的证据。”
“那怎么办?”公仪音微微生了几分急意。万一江一哲听到什么风声逃走了的话,他们可就放走一条大鱼了。
“再等一天,我明日去牢中会过韩震之后再做打算。”
公仪音恍然,“你打算从韩震口中打探出江一哲究竟是不是青龙圣使?”除了明隐村那些村名,他们这里唯一见过青龙圣使的人便是韩震了。韩震与江一哲早已熟识,却依旧没认出他便是青龙圣使,要么就是他们推测错了,要么就是江一哲伪装得太好。如果是后者,不管如何伪装,只要想通两者之间有联系,平日里没有注意到的蛛丝马迹便会浮上水面来。
翌日,秦默按照计划去了深泽县衙的牢狱。
见到秦默过来,韩震露出诧异的神色。显然没料到秦默还会来找他。
秦默示意狱卒将关押韩震的牢房打开,负手走了进去。
韩震满目警惕地看着秦默,沙哑着开口道,“什么风把秦寺卿吹来了,你不应该在追查天心教一案么?”声音中带了丝似有若无的嘲讽。
秦默声音冷峻,古波无痕,“我今日正是为此事而来。”
韩震满目戒备地盯着秦默,道,“那寺卿怕是要失望而归了。我知道的事情都已经告诉你了,寺卿请回吧,免得浪费你我二人的时间。”韩震到底心中有怨气,说出来的话有些阴阳怪气。
秦默淡淡嗤笑一声,唇角弯出一缕淡淡的讥讽,“我以为,你如今最多的东西,就该是时间了。”
“你……”韩震被秦默的话一呛,眼中闪过一抹怒气。
“韩都督难道就不想知道,天心教为何会找上你么?”
韩震眉眼一动,但还是低垂着头没有出声,不想被秦默看出面色的松动来。
秦默继续凉淡道,“若我没猜错的话,第一次来找韩都督商谈之人,应该是天心教的青龙圣使吧?”
韩震依然没有出声。
秦默脚步微动,冷冷清清的声音再度在空旷的牢房当中响起,“韩都督难道就不好奇,为何天心教的人能对你的心思摸得如此清楚透彻?若不是他们提出的条件恰好正中你的软肋,韩都督怕是也不会这么快就同意与他们合作吧。”
听到这里,韩震总算有了反应。
他一脸惊诧地抬头看向秦默,目光紧紧定在秦默面上,一字一顿问道,“你什么意思?”
“韩都督难道从来就没怀疑过,你的身边或许出了内鬼?”
“你说什么?!”韩震的脸色猛地一变,强自镇定的脸上流露出一丝难以置信的神情来。他霍然起身站起,直视着秦默的目光道,“请寺卿明示。”
“韩都督或许没有想到吧,一直以来与你接洽的天心教青龙圣使,居然就是你身边之人。”
韩震身子一抖,猛地朝后退了几步,显然很难接受这个事实。“是谁……”他喃喃自语一句,又飞快抬了头,声音中含着浓重的情绪,“是谁?!究竟是谁?!”
“一个人的声音和气质或许能改变,但身量和容貌却是变不了的。韩都督不妨仔细想一想,你身边有谁,与青龙圣使颇为相似?”秦默一句一句诱使韩震往深处想去。
韩震粗壮的眉毛皱成一团,眼中笼了深深的浓雾,垂在身侧的手带着止不住的颤抖之意。
忽然,他猛地抬头看向秦默,“是江一哲对不对?!”
见韩震这幅神情,秦默心知他和公仪音的猜测果然是对的,心中愈发定了下来。他微勾了唇角,似笑非笑地觑着韩震,“看来韩都督已经想明白了。”
韩震面露狰狞之色,一拳捶在了牢房的墙壁上,怒气沉沉道,“好个江一哲,居然隐藏地这么深!我说为何青龙每次都要挑深夜来见我,容貌也捂得严严实实,声音也可以压低让人听不出本音,原来竟然是他!”
“我此次来,就是为了让韩都督弄个明白,以免你被人蒙在鼓里而不自知。”秦默淡淡道。
韩震收敛了几分情绪,狐疑地看向韩震道,“寺卿今日过来,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事的?”
秦默勾唇反问,“不行么?好歹给都督一个明白不是。”说着,转身朝监牢外走去,只有清冷的话语幽幽飘了过来,“都督就好好享受着最后的悠闲时光吧,主上的圣旨,大概很快就到了。”
菖蒲院中。
听到秦默带回来的消息,公仪音和谢廷筠荆彦三人都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神情。这么看来,江一哲果然就是青龙圣使,而洙妙,也必然是朱雀圣使无疑。
洙妙已经逃走,江一哲可不能再次溜走才是!
现在此案的最后一个问题就在于,如何捉拿江一哲。
现在他们不确定,除了抓获的那二十三人,还有没有其他天心教教众隐藏在深泽县内。若有,他们大张旗鼓地闯进监军府抓人,势必容易打草惊蛇,而且也容易引起州郡兵的恐慌。到时全城百姓人心惶惶,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么一想,几人都陷入沉思。
“我看,我们最好将江一哲找借口叫到刺史府来,再将其偷偷拿下。”秦默率先开了口。
谢廷筠点头道,“有道理。”
“江一哲是天心教的人,他的身上势必会有天心教的图腾标记。我看,我们不如到时候制造一个事故,将茶水倾倒在他身上,然后趁其不备扒开他的衣衫。如此铁证在前,江一哲就算想抵赖也抵赖不了了。”公仪音忽然想到一个注意,兴致勃勃道。
岂料话音一落,荆彦和谢廷筠都像看怪物一般看着她。
公仪音不解道,“怎么?我这法子有什么问题吗?还是说……”她伸手摸了摸脸颊,“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荆彦尴尬地笑笑,“没……没有……”
谢廷筠显然要比他更心直口快一些,轻咳一声道,“无忧,你到底是个女郎,怎么能把扒人衣服的话说得这么顺溜的?”
公仪音玉白的脸上浮现一丝绯红。方才想到这个法子有些兴奋,一时间有些口不择言起来。
她睨一眼谢廷筠,嘟囔着道,“要你管。阿默还没说话呢!”说着,撒娇似的看向秦默,“阿默,你说是吧?”
秦默一本正经地点点头,看向谢廷筠语带责备,“阿音只有我能说,子沐日后可要记住这一点。”
谢廷筠哀嚎一声,夸张地捂住双眼,“我的眼睛,快要被你们这波恩爱给亮瞎了!”
被秦默这么赤裸裸地袒护,公仪音也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清了清嗓子将话题拉回到了正事上,“那个……你们觉得我方才的主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