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有些害怕,突然冲向我,旁边是一个大石头,我猝不及防地倒在上面,头上破了个伤口,全是血。
男孩摆摆手,哭丧着对老婆婆说他不是故意的,我却看清了他眼底的庆幸与鄙视。
老婆婆看了我一眼,安慰了男孩几句,牵着男孩便走。
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突然好恨。
恨自己,恨那个男孩,恨老婆婆,恨父母,恨所有人。
我活着,却感觉和死没什么差别。
可人总是这样,只是为了活着而活着,因为生命本身就是如此令人着迷。
而活着,本身就是一个信念。
后来几天,我拖着伤势去乞讨,得到的钱比以往都多,才勉勉强强买了点药,自己又去采了些药草,才大概治好伤势。
那几天,那个男孩总会过来,他穿着干净的衣服,全身干干净净,头发不再是乱蓬蓬的,在一旁看着,我弄好了药,他就跑过来一脚踹开。
我冷冷地看着,捡起药继续动作,男孩也继续踹开,以此往复。
最后,他觉得无趣,才摆手离开,我端着破烂的药碗,余光中是老婆婆离开的背影。
果然没几天,男孩就灰头土脸地回到了我们这些小乞丐一起住的小破庙里。
他的日子开始变得很困难,因为他被老婆婆收养的那段时间,没少来嘲笑其他小乞丐,现在没一个人容得下他。
我对他还算好,他便以为我是个好人,对我没什么戒备,所以第二天无声无息地被一块大石头砸死。
我看着他的身体,冷笑。
对,我是个好人,所以提前结束你的生命不好吗?
遇见教主的时候,阳光出乎意料的好。
那一天,我靠在街角吃着客栈剩下的半个窝窝头,看见从客栈里,走出一个漂亮的小女孩。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衣摆下方繁复地结着墨色的线,织成墨色的云雀,女孩的面孔如粉雕玉琢,嘴角带着稚气,眼底却是绯色的冷漠。
我出神的想,好特别的女孩子啊,和原来看到的都不一样。
我看了看自己,满是污泥油渍的衣裙,这还是我最干净的一件衣服,心里突然很难受。
漂亮的女孩看见了我,朝我这边走来,她身后跟着一个黑衣服的大哥哥,面无表情,好像没有灵魂。
我突然很紧张,不明所以地扔掉没吃完的窝窝头,这是我平常几天能吃到的最好的东西。
我迅速站起来,手紧张地握在一起,不知所措地低着头,看着自己光着的黑色脚丫。
视线里突然出现一双雪白的靴子,干净无暇,不染尘埃,对比之下,我心里陡然生出一种羞涩无措和恐慌。
女孩说,和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