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无声,一只麻雀飞过停留。
“江允随,你他妈就是一个胆小鬼!就是个混蛋!消失了这么多年,即使出现了也不敢在见我们吗?这可不像你的风格,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白洛溪眉头拧在一起,眼底是化不开的落寞,却是冷冷地开口,声音讽刺。
依旧没有声音响动,突然身后响起窸窣的声音,他回身凌厉地看去——是刚才的白衣少年。
有些失望,白四公子问道:“你怎么来了?”
少年笑,笑起来又阳光又好看,“重要的不是我怎么来了,重要的是,大侠你叫什么名字啊?我叫苏珩……”
“我叫白洛溪。”
白四公子打断他的话,说完就走,完全不管身后完全震惊到石化的人。
白四公子边走边张开右手,上面放着一个被揉成圆团的纸张,眼神微微闪烁,神色复杂。
——洛溪,月归山庄和魔教已经消失于江湖,我去了一次忘尘谷,现任谷主是一个你认识我也认识的人,我还会去很多地方,去寻找自己。
——一切,于我,于你,于允随,都是最好的结局了。
刚才的确是江允随,不过他的身边是景玉。
世人都说,白四公子,其实是一个很温柔的人。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其实,只是没有那一份勇气罢了。
没有勇气,去面对所有的结局。
另一边,长长街巷逐渐开朗,一白一青的身影正在交谈。
白衣人衣角绣着墨色的云雀,薄唇轻抿,神色冰冷如初雪,一双漂亮的凤眸眼底却隐隐流转出绯色的光芒。
白衣人看着远方淡色的天空,脚步突然顿住,对一旁的青衣人说道:“到了此处,我们也该各自去各自想去之处了。”
景玉闻言,也停住脚步,微微低垂着头,良久扬起一个温柔的笑容,几分无奈几分惆怅,“……好。”
顿了顿,景玉侧身去沈璧阳冰冷的面孔,熟悉又陌生,他询问,语调疏离又温柔:“那谷主又要去哪里?”
白衣人轻抚衣袖,目光冷凝,他看着遥遥北方,思绪忽而有些恍然,吐字如冰,声音清冽——
“关外。”
那一场,有关风花雪月的相遇,那一次,有关血海尸山的别离。
听说关外的雪很美。
如果有空,我带你去看关外的雪。
白衣人摸了摸脖颈处戴着小瓷瓶,那是一个人小半的骨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