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着脸,一脚踹在陈若江的屁股上,“滚出去,这个月都别让我再见到你。”
陈若江扶住树干,险险才没倒下,屁股生疼,卫澧这一下子,就算他屁股上肉厚也不禁造啊!
“主公,咱俩不出意外,今晚上还得见。”说完之后,陈若江捂着屁股,连滚带爬走了。
卫澧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狠狠踹了一脚边儿上的凳子,他妈种不成桂树,种别的不行吗!反正得种树!
凳子晃晃悠悠稳住了,卫澧又踹了一脚,这下子彻底倒了。
老子早晚要把青州打下来,整个带桂树的院子!
他气鼓鼓站在床边儿,从底下抽出个薄毯子来,想了想,将毯子叠成一只小臂长短,两手腕宽的长条。
看起来像个什么玩意,但又实在说不出到底像个什么玩意。
卫澧看着那圆滚滚的长条,舔了舔嘴唇,忘记陈若江带给他的不愉快,将袖子挽上去,尝试着将这条状物体轻柔地抱起来。
他先是伸出两只手,将它用掌心托起来,继而皱了皱眉,好像不是这样,这样也不安全,qing长容易滚下去。
卫澧把长条往里滚了滚,滚到臂弯里,这样安全了,但姿势过于僵硬,他试图用手掌拍拍这个在臂弯里的毯子,但很无奈的没法触碰到。
且当他还在为什么姿势正确而苦恼的时候,宋将军将门推开了,“主公啊!”
卫澧做贼心虚,一个哆嗦几乎将叠成条的毯子掉下去,下意识将其抱紧了。
宋将军目光缓缓落在卫澧怀中的毯子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卫澧抿抿唇,脸和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连忙将毯子抖搂开,问,“宋将军会叠毯子吗?”
宋将军摇摇头,眼神中充满着慈爱和笑意,“属下不会叠毯子,但属下会抱孩子。”
“哗啦~”
卫澧面色一僵,手中的毯子掉在地上。
第99章 他是女子!
卫澧急切地辩驳,颇有些欲盖弥彰的味道,“会抱孩子有什么用?我问你会不会叠毯子。”
宋将军将掉落在地上的毯子捡起,也不生气,反倒是笑呵呵的,然后将毯子卷成短小的条状,熟练的用着一种抱着婴儿的方式展示给卫澧看。
“想当年阿璇生下来的时候,我与她母亲都是第一次为人父母,她母亲小心翼翼的,根本不会抱孩子,但是属下精明,提前跟人学了,就甩了她母亲好大一截,现在还能记得阿璇母亲看我抱孩子时候那惊诧的表情。”
“主公马上就要当父亲了,也可以提前学学嘛,到时候抱孩子玩儿。”
卫澧死鸭子嘴硬,明明已经被人看破了,还要维持着脸面,大马金刀往床边儿上一靠,语气不善,“会抱孩子有什么用?我也用不上,老话讲抱孙不抱子,而且有赵羲姮带孩子就够了,我管那么多干什么。”
宋将军语气中带着颇多感慨和怀念,然后视卫澧的话为无物,继续道,“抱孩子是这样的,要先轻轻托起他的头,然后手插到他背后,最后再小心翼翼地抱起来,贴着胸口,小孩子的骨头脆,不小心一点儿容易闪着。”
卫澧听他细细讲解,觉得很有经验的样子,下意识抻头去看,眼睛睁的老圆,宋将军凑近点儿,一点一点展示给他看。
“主公看明白了吗?没看明白属下再演示一遍。”
宋将军问了一遍,卫澧瞬间回神,连忙将头偏过去,脚尖一下一下踢着地面,懒懒散散往后一倒,骂道,“我都说了我不抱孩子,宋将军就算再演示一千遍一万遍我也不会看的,现在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那属下就出去了,主公好好休息。”宋将军很善解人意的没有将毯子抖搂开,而是小心翼翼放在了床头,然后给卫澧带上了门,表示您请自便。
宋将军所有的举动都像是无声在说:主公不要害羞,练习抱孩子又不是什么羞耻的事情。
卫澧气恼地看着宋将军的背影,恨不得将他撕成碎片,该死的,就算看出来,说出来做什么?没有眼色!
他恼羞成怒,抓着身侧的枕头往门上一扔,然后枕头软软掉在地上,没什么声响,半点儿不能泄愤。
他还想扔些别的东西,顺手又抓住宋将军放在床头的毯子,才要扔出去,却忽然停下,下意识将它收回来,然后放在膝盖上。
卫澧盯着卷成一条的毯子,忍不住红了脸,他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能从这白花花的羊毛毯子里看出个小孩儿来。
他不自在地干咳一声,跑去将门拴上,确定院子里是安静的,没有什么人了。
赵羲姮让他看那本书,什么什么行来着?
“三……三人行……”然后必有一个老师,就那个意思。
卫澧一拍脑袋,想起来了。
他觉得,书不能白读,他其实可以稍微贯彻一下……
反正多会一门手艺不丢人,而且他到时候学会了,赵羲姮不会,他就能在赵羲姮面前炫耀了。
卫澧学着宋将军的样子,尝试着将毯子抱起来,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有点儿傻。
琼林宴也在水榭举办,赵羲姮虽然觉得她举办的琼林宴不是什么正经的琼林宴,只是平州这一个小地方的,但还是努力把它办的像模像样,至少不能让人看轻了。
她怀着身孕,不宜晚睡,若是按正常的点儿,戌时开宴,宴会一散就该子时了,她实在熬不起,因此下午天尚且还亮着的时候,人就已经陆陆续续到了。
这届的魁首是个身材瘦小的年轻人,皮肤白净,眼睛大大的,看起来极为清秀,又有些男生女相,坐在第一个位置上,面对众人的打量,没有半点儿不适和忐忑,反倒兴致昂扬,神采奕奕。
其次是个身材颀长的年轻人,面容平平无奇,但腹有诗书气自华,举手投足间的气派不容忽视。
赵羲姮依次扫下去,单从举止气度上来说,皆是不错。
观他们衣着,有身出富贵的,也有身出寒门的,各占一半。
出身寒门的大多不卑不亢,出身富贵的也没有趾高气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