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怕你把事情搞砸了,人借了,还得再要我收拾烂摊子。”
嘴硬。
她嘴角翘起,又问:“你是故意把李望留着的吧,留到现在,明明他还有用处才对,你倒就让他这么折了。”
在直接抓了李望用刑的时候,她就意识到了。
赵祁慎哪里有她想的处境艰难,只是在大局上取利弊,不是真正威胁到他的时候,他懒得出手。
“人都欺负到你门脸上来了,和打我脸有什么区别,再有用也不能忍了。”
他说的是实话,要是换做以前,顾锦芙还得没良心埋汰他这是卖乖,这会却什么都不想说。
说什么呢,她这嘴向来也不会说好听的,这样安安静静的挺好,起码感觉起来也是温情脉脉,也不讨他生气。
可是在她选择沉默的时候,有人偏不如她的意思。
赵祁慎看着脚下的青砖地,脑海里还是她先前挠自己手心的酥麻,脸皮极厚的说:“这人也借了,要弄死的也活不了,你见着我不应该亲一口奖励奖励吗?”
顾锦芙当即翻了个大大的白眼,索性彻底装死。
结果他居然能一直絮叨到回到东暖阁,还不依不饶提这亲嘴不亲嘴的事儿,气得顾锦芙心里那些感动都喂狗了,直接拿了迎枕砸他身上。
“你少臭不要脸!”
赵祁慎手快捞住枕头,还往她身边凑:“你看哪家两口子不是炕头热,耳鬓厮磨的,我就要你亲一下怎么了!”
她不被他气死也能被他臊死,谁就和他两口子了!
她瞪着眼,他就抱着个迎枕坐在她边上委委屈屈的,嘴里还叨叨着:“看嘛,先前还说不利用我了,以后都不了,果然就是哄我这傻子呢......”
那个幽怨的语气,顾锦芙觉得自己好像就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一样。
她再也受不了,一把拽了他衣领,不就是亲个嘴嘛,就那么仰着头把唇重重砸他唇上。
赵祁慎先是心一喜,但还没尝着味儿呢,就听到她哎哟一声退开,眼泪汪汪的捂着嘴:“被牙磕着了。”
她疼得直飚泪花,他愣了愣,没忍住,哈哈哈大笑,下刻就是被她恼羞成怒抱起迎枕一阵毒打。
顾锦芙边打边绝望地想,她今儿真是面子里子都丢光了。
赵祁慎拿手挡了一会,然后把她连着迎枕都一块儿抱怀里,欢喜地望着她像是抹了胭脂一样的脸颊:“改天我找本书,我们一块儿研究研究。”
天子这头想着研究以后怎么过蜜里调油的日子,慈宁宫那头已经翻了天。
刘太后还没从皇后没怀上孩子的事情上缓过来,坐在椅子里怔然半晌,那头满身是血的李望就被又被丢到她面前。
卓宏跟了赵祁慎那么久,把他毒舌的本事学了十成,一番夹刀带棒的话气得刘太后险些要晕过去。又有李望的狗腿子做案供词,刘太后可谓是恨毒了李望惹出的天大篓子,抬手一指厉声道:“狗奴才,拉出去打死!”
不是李望,刘皇后没怀身孕的事情也不会暴露,这就是坏了她整盘棋!!
卓宏把人扔过来就是完成任务了,看着李望被拖走,告退一声回去复命。
刘太后像斗败的公鸡一样坐倒在椅子里,神色颓败,仿佛眼前的天都黑了。
朝廷不知是谁人捅出来她掳了天子生母的事,一直跟刘家作对的次辅不会放过这次机会,搞不好就是赵祁慎故意的,想趁机会彻底废了她这个太后。
她还把赵祁慎的生母要迎进宫,这和自掘坟墓有什么区别!!
刘太后被一连串事情打击得快要一蹶不振,庭院里的求饶声让她越发暴躁,只冲着外头喊:“重重的打!”
就是打死了,也不能泄她心里恨!
随着她的话落,却有个太监跑进来,和她禀道:“娘娘,李公公说他让人去弄死秀琴了......说让娘娘看在他忠心伺候那么多年的份上,饶他一回。”
刘太后猛然抬头,眸光闪了闪。
秀琴......就是秀琴不死,现在她还是太后,谁敢质疑她说的话!
一句话就成了刘太后救命的稻草,她心中一凛,再度打起了精神,通红的眼珠子染着疯狂的神色。
“去!对外说皇后娘娘怀着大行天子的骨肉,我大宣朝嫡系血脉没有灭!!”
那个太监哆嗦了一下,刘太后嘴角啜着狞笑,冷冷扫向他,让他忙不迭就冲出慈宁宫。一边跑一边高喊报喜。
顾锦芙奔波半天,又困又累,缩在东暖阁的炕上就睡过去了。
睡梦中似乎听到有人进来禀什么,她眼皮重,睁不开,迷迷糊糊再又睡得没有知觉。
等到醒来的时候,就看到赵祁慎坐在炕沿,手时攥着块玉佩,神色凝重。
她就那么睁着眼看了会,抬手去拽了拽玉佩坠着的流苏:“怎么一脸出大事的样子?”
“李望死了。”
他低头,看着她睡得红扑扑的脸蛋。
李望是必死的,她眨眨眼,没说话。
他又说:“秀琴也死了,被烧死的,镇刑司走水了,就那么巧。”
顾锦芙忙的就爬起来,不小心碰到膝盖,疼得直咧嘴,但也顾不上疼焦急地问:“刘皇后的肚子。”
“太后先一步,直接对外报喜了,太医院陈院判和几位太医都去了慈宁宫,把过脉一致说是喜脉,月份正好。”
“她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