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啊,有事么?”
太宗对武媚娘显然不是太恩宠,于招呼之际,脸上虽是带着笑,可言语间却明显透着股淡漠之意味。
“陛下,中秋将至,天干物燥易上火,妾身特意给您熬了碗银耳莲子汤,正温着呢。”
以武媚娘的七窍玲珑心,又怎可能听不出太宗言语中的疏离之意,但却并未有丝毫的介意之表现,也就只是柔柔地解释了一句道。
“嗯。先搁着罢。”
在刚将武媚娘纳入宫中时,太宗一度很是喜欢这个精灵古怪的俏丽妃子,可自打去岁年底,在马房休闲时。武媚娘自以为是地上了驯马策之后,太宗对这个心有煞气的妃子就难免有些嫌弃了,算下来,这都已是有大半年没再翻过武媚娘的牌子了的。
“大哥。”
见得太宗不肯当场喝汤,武媚娘也自不敢强求,在指挥两名宫女将托盘搁置在龙案一角之后,这才转过了身来,宛若方才发现了赵文振一般。惊喜地唤了一声。
“微臣见过武娘娘。”
假,真的太假了!以赵文振之精明,又哪会不知武媚娘究竟在闹啥玄虚,可也没辙,心里头虽说很是不爽利,却也只能是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大哥?媚娘,你唤文振为大哥?”
太宗还真就不知道武媚娘与赵文振之间有过交往,此时一见武媚娘这般表现,好奇心顿时便大起了。
“是啊,陛下,妾身贞观九年来京时就认识大哥了,那时节,家父方才刚去世,妾身一家三口遭小人欺凌,不得不搬回长安,幸得大哥一直关照,这才能平安度日。”
听得太宗见问,武媚娘立马巴眨着双眼,脸色复杂至极地便开口解释了一番。
“原来如此,朕还真不知有此事呢。”
再不怎么待见武媚娘,太宗也断然不能忍受有戴帽子之虞,而今一听武媚娘是贞观九年时认识的赵文振,心中的猜忌立马便烟消云散了开去,没旁的。概因贞观九年六月时,赵文振便已率部远征青海去了,如此短的时间里,想来不致于发生甚纠葛,再说了,那时节,武媚娘才只是个十一岁的小丫头来着,彼此间年龄、地位等差距摆在那儿,也真没可能发生些啥的,一念及此,太宗当即便自失地笑了起来。
“陛下恕罪,是微臣孟浪了。”
太宗可以不介意。可赵文振却是不能装糊涂,心下里对武媚娘的借力打算虽是反感不已,可也没法在此时有所表露,此时此刻,他所能说的也就只有这么干巴巴的一句告罪话语罢了。
“无妨,你二人既是相识于微末之时,那就各论各的好了。”
自家女婿竟然是自家小妾的结义大哥,瞧这关系乱的,太宗都想笑了。
“谢陛下宽仁,微臣告退。”
有些事儿越解释便会越乱,既如此,那就索性不解释好了。以赵文振之睿智,自然是不会犯那等低级错误的,他也没打算再给武媚娘顺杆子爬上去之机会,紧着便就此请辞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