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殿下,西面传来了消息,说是工部尚书赵彦自请去登州主持盐场革新事宜,陛下已准了奏。”
明德殿的书房中,李承干正自大发雷霆间,冷不丁却见一名小宦官从房外匆匆而入,几个大步便抢到了李承干的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
李承干一点都不怀疑消息的可靠性,概因传来消息的人地位特殊,也断无背叛之可能,此时此刻,李承干怀疑的只是赵文振如此急地离京之用意何在。
“殿下。还有一事,陛下已给雍州府陈长史下了道旨意,着令其全城大搜何盘。”
这都还没等李承干想明白是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前来禀事的小宦官便又紧着报出了另一条消息。
“鸿文。依你看来,赵家小儿究竟想作甚来着?”
李承干对第二条消息一点都不在意,没旁的,概因何盘其人目下就藏身在东宫的卫率府里,没有他李承干的准许,别说雍州府那些上不得台面的衙役了,便是陈凯这个雍州府的实际主持人也甭想走进东宫半步。
“不好说,不过依下官看来。这厮离京避风头的可能性应是不小。”
登州一事目下还是机密,京城里,除了赵文振与太宗之外,旁人都不清楚登州到底发生了何事,在此情形下,杜荷又哪能搞得懂赵文振急着离京的真实用心之所在,所能说的不过只是揣测之辞罢了。
“哼!落了孤的面子就想躲,哪有如此便当的事儿,若不给此獠一点颜色瞧瞧,那孤这东宫岂不是白住了?”
李承干本就觉得赵文振此举有着避难之嫌,而今一听杜荷也是这般看法,脸色瞬间便阴冷了下来。
“某有一策可令赵家小儿身败名裂,殿下不妨让何盘自尽于市,留下遗书一封,痛斥赵文振仗势欺人,如此,则民心可用也,我等只消再在暗中稍稍推波助澜上一番,管叫那赵家小儿吃不了兜着走!”
今日庭审时,杜荷可是被赵文振当众落了回面子,早将赵文振给恨到了骨子里去了,为了报复,他可没管何盘之死活,眼神冷厉地便出了个绝户计。
“哈哈……。好,那就这么定了!纥干承基,此事便交给尔去办了,跟那何盘说清楚了,他若自尽,其家老少自有孤帮衬着,他若不肯,那孤便灭了他一家老幼!”
何盘在李承干的眼中,不过只是件工具而已,比之蝼蚁都不如,本来就打算灭口了的,而今若是能派上用场。那自然是得好生捣鼓上一把的,至于所谓的承诺么,李承干其实压根儿就没打算兑现。
“末将遵命!”
纥干承基本就是军中厮杀汉,视人命如草芥般的主儿,自是不会在意区区一个何盘之死活,冷声应诺之余,转身便退出了书房,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殿下,末将本是山东人士,于绿林中人多有交情,殿下若是信得过,末将愿去山东一行。管叫赵家小儿去得回不得!”
纥干承基方才刚离去,一直默然不语的张思政突然上前一步,昂然便自请了一句道。
“嗯,好,卿且自小心,莫要走漏了风声。”
李承干对赵文振的恨意可谓是倾尽了长江水都洗不清了的,这一听张思政如此说法,登时便来了精神。浑然不管事情泄露会有何后果,毫不犹豫地便准了张思政之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