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太子哥哥到底想作甚,难不成他就差了这么点钱么?尽瞎折腾!”
有鉴于普安公主有孕在身,何家挖墙角的事儿,赵文振一开始就下了噤口令,却不曾想到了傍晚,普安公主还是听得了风声,在确知太子于此事中掺了一脚的实情后,普安公主显然是被恶心着了。
太子不差钱么?明面上来看,确实如此——光是每年的例钱,东宫就能分得十五万贯以上,更别说太宗还时不时地给出不少的赏赐。拢算下来,东宫一年的所得当不在二十万贯之下,哪怕东宫人多,开销颇巨。可不管怎么算,结余也当在三万贯以上,问题是这钱都是明面上的,太子要想动用,盯着的人当真不少,没点私房钱的话,太子拿什么来延揽江湖异人外带养活一帮死士呢?
“呵,他不差钱。这不过只是下驷对上驷的小把戏而已,图谋的是要坏了你家夫君的名声罢了。”
李承干这几年其实一直在疯狂敛财,手法也很简单,无外乎是在暗地里通过白手套进行的罢了,这一点,京师权贵圈子里的人其实大多都心中有数,只不过因着事涉天家,大家伙都一致玩起了看破不说破的把戏,对此,一向注重信息收集的赵文振又怎可能会不清楚。
“嗯?”
一听赵文振此言蹊跷,普安公主那好看的柳叶眉顿时便皱紧了起来。
“这事儿说穿了也没啥,你看啊,咱们家若是不出手,自个儿瞧着恶心不说,何家那头在大发横财之余,指不定还会胡乱编排些流言蜚语出来,怎么弱了咱们家的声势就怎么整;咱们家若是出手了呢,太子那头一准会掀起一场舆论风暴,一个‘以强凌弱’的大帽子可不就扣将下来了?三人成虎,流言杀人从不见血哟,再说了,出面整事之人不过只是区区一何家旁支而已,纵使事败,丢了也就丢了。连壁虎断尾都算不上,呵,其实呢,就太子殿下那点可怜的谋略之能,是断然想不出这等毒辣手段的,此必是有小人在其背后出谋划策。”
赵文振本就是搞阴谋诡计的行家,就李承干那点小把戏,他又哪会算不到,也自不会放在心上,随口便为普安公主剖析了一番。
“啊,这……”
赵文振倒是说得个轻描淡写,可普安公主的心却是就此揪紧了起来。没旁的,要知道在这年月,名声对于宦海中人来说,就意味着政治生命,一旦有损,后果当真不堪设想了去。
“秋妹不必担心,为夫早在数年前就已做好了相关防范措施,所有非我赵府仆役出身者,全都签下了二十年之契约,内里规定可是详尽着呢,那几名叛逃之工匠自以为得计,殊不知却是自寻死路罢了。且待为夫稍事绸缪一二,回头定有场好戏可看。”
赵文振行事一贯谨慎,又哪可能轻易留下空子让旁人钻了去的,没事也就罢了,一旦遇事,预先埋下的伏笔立马便可化为杀招!
“那便好,只是夫君的名声……”
夫妻俩都不是喜欢铺张浪费的主儿,家中的开销其实一直都不大。积累下来的钱财早已过了十万贯,钱赚多赚少,于普安公主来说,其实都是无所谓的事儿,她关心的也就只是赵家的名声与口碑而已。
“无妨,不就是引导舆论么,这个为夫最是拿手,不过就只是几篇文章的事儿罢了,放心好了,没事的。”
论及曝热点、打舆论战的手法,赵文振还真就不虚谁的,不说旁的。光是前世所闻所见的经验,就不是这个时代之人所能相提并论的,这么个自信,赵文振又岂会缺了……
“大人。”
雍州府的后衙书房中。已是连任三任的雍州府长史陈凯正自挥毫泼墨间,却听一阵匆匆的脚步声响起中,司法参军谢央已疾步从门外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