噶尔·东赞收兵虽很是及时,可他同样遇到了收拢牛羊马匹的难题——那些四下逃散了开去的家畜可没啥认主之说,理所当然地,吐蕃军将士也自不得不分散成数十股,四面驱策着跑散了的家畜往河边汇聚了去。
“报,禀次相,不好了,汉狗赵彦亲率约两万七千骑正高速向我军杀来,距此已不足八里了!”
就在吐蕃军将士们忙得个不可开交之际。却见一名游骑高速从西北方向疾驰而来,直抵噶尔·东赞马前,而后方才一个滚鞍下了马背。单膝一点地,惶急不已地禀报了一句道。
“嘶……”
噶尔·东赞万万没想到赵文振所部来得竟是如此之快,一听之下,忍不住便倒吸了口凉气。
“父亲,汉狗欺人太甚,我等跟赵彦小儿拼了!”
噶尔·赞悉若多布到底年轻气盛。哪怕曾在赵文振手下吃过亏,却依旧不以为自己会比赵文振差到哪去,此际一见自家父亲未战先怯,火气“噌”地便狂涌而起了。
“父亲,贼军汹汹而来,我军纵使急逃,也未见得能避开贼军之追杀,而今之计,唯有战过一场,让赵彦小儿心有顾忌,我军方可顺利脱身而去,孩儿有一策或可破敌于此。”
噶尔·钦陵赞卓虽说比其兄要冷静得多,可也同样觉得该先打上一战再做计较。
“哦,计将安出?”
一听次子这般说法,噶尔·东赞慌乱的心很快便平稳了下来。
“父亲,依孩儿看来,我等可将这么些牛羊马匹全都丢弃于河之两岸,而后于南岸后方一里半开外处列阵待敌。如此一来,无论那赵彦小儿所部兵马是否会起贪心,我军皆可从容应对。”
军情紧急之际,噶尔·钦陵赞卓自是不敢卖啥关子,紧着便将所谋之策简单地陈述了出来。
“好,那就这么定了,来人,吹号,命令各部急速渡河列阵!”
噶尔·东赞到底是打老了仗之人。尽管其次子并未将具体的应对之战术解说通透,可噶尔·东赞却是瞬间便醒悟了过来,自是不会有丝毫的迟疑,紧着便下了道将令,旋即便听号角声连天震响不已中,四散开的吐蕃军各部立马闻令而动,丢下了好不容易才刚聚拢起来的家畜,纷纷纵马冲过了茶卡河,于南岸距河一里开外处。飞速地以噶尔·东赞的将旗所在为基准,摆出了个骑军突击阵型。
飞驰中,只瞄了眼吐蕃军搞出来的怪阵,赵文振立马便判断出了对方的险恶用心之所在——那延绵近十里的家畜群就是个巨坑,唐军若是贪心爆发,列阵其后的吐蕃军便会给唐军来上个迎头一棒;唐军若是嫌麻烦。绕道过河,那少说也得多走上十数里路,到那时,以逸待劳的吐蕃军是战是撤都可两便;而唐军若是打算强行冲开家畜过河么,那些个策马混在家畜群中的吐蕃仆从军士兵立马便会驱策家畜冲击唐军的队形,从而给列阵待敌的吐蕃骑军创造出有利之战机。
“全军止步,就地列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