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赞干布并未对李达曼所言加以置评,也就只是不置可否地轻吭了一声而已,紧着便又往下追问了一句道。
“确有其事,只是那信纯属涂鸦胡言而已,某实不知赵彦小儿究竟唱的是哪出戏来着。赞普若是不信,且请一观便知。”
因着信上涂抹之处太过敏感之故,李达曼顾念再三之下,一直不曾将此事告知松赞干布。而今一听其问起,李达曼的心头不由地便是一沉,可略一思忖之后,他最终还是决定跟松赞干布开诚布公为妥。这便紧着从怀中取出了那封怪信,就此递到了松赞干布的面前。
“哈哈……,赵彦小儿未免太小觑孤了,这等幼稚之离间手段也敢拿来试探孤,当真好大的个笑话!”
飞快地将信扫了一遍之后,松赞干布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看似一派的不以为然状,可眼底深处却明显有着几丝的忐忑之光芒一闪而逝。
“赞普圣明。”
李达曼并未注意到松赞干布眼神里的些许异常,反倒是为能取得松赞干布的谅解而暗自松了口大气。
“殿下不必如此,那赵彦小儿既是刻意要离间贵我双方,那我等不妨便来上个将计就计好了。”
松赞干布对李达曼其人还是信得过的,可对羊同诸部将领们可就没那么多的信心了,当然了,心中提防归提防,以其之睿智,却是断然不会直接宣之于口的。
“哦?还请赞普明示则个。”
李达曼之所以始终坚持亲近吐蕃。并非不知道吐蕃人的野心勃勃,而是不得已而为之,原因就在于羊同国的国土狭长,周边皆敌,不止是吐蕃人虎视眈眈,更有来自天竺诸国、尼泊尔以及波斯帝国的军事压力,在此情形下,李达曼只能坚持跟同根同源的吐蕃交好。以抵御其余方面之敌,正因为此,这一听松赞干布不打算计较流言起处,李达曼紧绷着的心弦顿时便是一松。
“贵我两军不若就先分营驻扎,彼此互为犄角,如此,既可守望相助,又可诱使赵彦小儿再派使者来与殿下联络,一旦赵彦小儿入我彀中,贵我两军自可合力破之,又何愁不能大胜汉狗呢。”
松赞干布显然很是满意李达曼的态度,也就没多迟疑,笑着便将所谋之策娓娓道了出来。
“赞普圣明,小王别无异议。”
李达曼可是羊同国中难得的灵醒人,只一听便知松赞干布话虽是说得好听,可其实心里头已满是猜忌了的,奈何形势比人强,李达曼纵使有着再多的不满,却也没敢表露出来,只得恭谨称颂了一声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