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库诺尔岭是道西北至东南走向的横岭,西北起于布哈河上游的南岸。东南至倒淌河与拉脊山分界,山势陡峭,剥蚀强烈,堪称是伏俟城的天然屏障,山脉延绵千余里,然过半都是靠着青海湖的峻岭,真正有战略意义的唯有与布哈河几乎平行的那一段,拢共也就两百里不到而已,其中有隘口三处,一大两小,皆在三百五十多米高的橡皮山左近,早在吐羊联合使节团归国时。赵文振便已调来了大批的羊同、鲜卑战俘,将此三处隘口全都砌成了关城,所部主力大军四万五千余众尽皆沿山部署,而奉旨前来助战的刘兰则率一万余唐军将士以及青海各部落联军三万余众则被赵文振安排在了库库诺尔岭后方的草原上。以为预备队之用。
“大都护快看,贼军似乎派来了名信使。”
值此吐羊联军安营扎寨之时,赵文振自是不会轻忽了去,领着一众军中文武们便登上了橡皮山的峰顶处。一边远眺着吐羊大军的动向,一边随意地聊着,正自笑谈无忌间,冷不丁却听侍立在身后的孙苞突然嚷了一嗓子。
“嗯哼,派个人去将那厮蒙上了眼,就引到此处好了。”
信使干的可不仅仅是送信的勾当,还带着刺探军情之任务,对此,赵文振自是心知肚明得很,随口便下了道将令。
“诺!”
听得赵文振这般吩咐,孙苞自是不敢大意了去,于朗声应诺之余,紧着便指派了名亲卫前去引导那名所谓的信使。
“小人罗强叩见大都护。”
一刻钟过后,一名身穿汉服的中年人便已被几名士兵押解到了山顶处,这才刚被解下蒙眼布,那名中年人便已一头跪在了赵文振的面前。
“你是汉人?”
中年汉子这么一自报家门。赵文振的眉头不自觉地便是一挑,眼神里隐隐有杀气在流转。
“回大都护的话,小人确实汉人,祖籍陇西,世代行商为业,今春小人奉族中之令,率一旅商队西进,却不曾想竟被吐蕃人给扣下了。着令小人随征,小人本不情愿,奈何商队上下两百余众皆被吐蕃人所扣押,小人实是万般无奈,只得暂且委身贼军之中,还请大都督多多体恤则个。”
罗强显然是个机灵人,哪怕赵文振掩饰得很好,他也依旧察觉到了那淡淡的杀意,登时便慌了神,赶忙紧着便连磕了几个头,而后方才满脸惶恐状地解释了一番。
“嗯,那贼酋松赞干布可有甚话要你代转的么?”
这年月的商人,钱是有那么一些,可社会地位却是极低,每每遇到战事,他们都是最倒霉的那一群人,对此,赵文振在心知肚明之余,也自不免心生同情,方才刚腾起的杀意顿时便消去了不少。
“贼酋有信一封在此,还请大都护过目。”
听得赵文振语气稍缓,罗强紧绷着的心弦顿时便是一松,却又哪敢有丝毫的迁延,紧着便从怀中取出了封信函,双手捧着,高高地举过了头顶……